停战前12小时 停战后72小时内的两件事是什么(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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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生死一瞬间
地雷,战时是交战双方用来杀伤对方的武器之一,而和平时期它仍危害着无辜的生命,因为战争时期埋下的大量地雷是无法一时清除的 。
40多年前,朝鲜停战之后地雷仍伤害了我们许多志愿军战士 。记得,在停战之后,大家在实地测定军事分界线的72小时内,不断听到有人被地雷炸死炸伤的令人痛惜的消息 。因为我们的阵地是刚从敌方手中夺过来的,敌方撤退时在道路旁、工事中以及满山遍野埋下了大量的地雷 。停战之前,我方伤亡人数中,被地雷杀伤的要占一定的比例 。停战之后,各级领导一再提醒官兵要按规定的路线行动,不可越“雷池”一步 。可是,战地之中防不胜防 。
我们山炮营在停战后的第二天,就有一名战士不慎踩了地雷而亡故的 。那一天天气晴朗,金色的阳光如同美酒 。整个战场没有枪声炮声,更无敌机的骚扰,和平给前方的战士带来了平静和喜悦 。不料,我营一名饲养员,为了让骡子“改善一下伙食”,吃一顿很久未尝的鲜嫩青草,他牵着这头骡子来到一处青草丛中,让它自由地啃青 。就在骡子饱餐之后他牵着它回来时,不幸踩上地雷,被炸成重伤 。那头骡子亦通人情,没有为此而惊恐奔跑,仍站在主人的旁边,仰天长鸣!长鸣到有人来救护主人为止 。这位年轻的饲养员,因流血过多在送往野战医院的途中就告别了人生 。
就在那位年轻的饲养员牺牲的第二天,我也有过险踩地雷的亲身经历 。那也是在停战后的72小时之内,前沿阵地的步兵忙于后撤2公里离开非军事区 。我山炮营阵地不在非军事区之内,所以必须派人去山下仓库补运给养上山 。二连观测班班长乔维元同志与我特地相约同去山下运粮,目的是借机叙叙聊聊战后情怀 。阵地到仓库上下40余里 。我背回的是44斤重的面粉,乔维元背的是100斤重的大米 。就在回程的山腰上,两人都有些累了,准备歇歇再走 。他便卸下那袋大米坐下休息,我累得连面粉也不愿卸下,背着面粉在一块平坦的大青石上坐下,背后还有块可供仰靠的周围长着乱草的石头 。于是,我便向后靠去……
说时迟,那时快,乔维元同志大惊失色,惊呼:“地雷!”一把把我推开 。我木知木觉,并不恐惧,可他满头是汗,惊恐万分,脸都涨红了 。我放下面粉定神细看:见那块可作仰靠的石壁缝处,在杂草丛中有一颗山花杆上缠着一条约25公分长的钢丝,钢丝下面系(埋)着一种美式地雷,这是一种杀伤性很强的地雷 。山花杆旁还系有一条已被夏风夏雨吹打成黄褐色写着“此处有地雷”的白纸条,这是我方工兵一时无法清除,系此纸条警示我方人员的 。只要触动山花杆,钢丝便会晃动,进而引发下面地雷的爆炸 。至此,我不寒而栗,幸亏乔维元同志发现得早,不然,我不是重伤就是葬身于异国他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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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老乔,有幸如今共同生活在上海 。年年都有机会相聚,每每提及此事,我总是说:是老乔救了我一条命,不然,我们也不能年年相聚了 。可是老乔总是风趣逗乐地说:是啊,不是我发现得早,也许我们两人一起“报销”了,不过只要有情,一对冤魂也可在另一个世界里年年相见嘛!说得在座的战友们哈哈大笑 。
每当想到此事,就觉得人的生死就在那一瞬间 。在朝鲜战场牺牲的,葬身他乡,为国捐躯,死亦光荣;能回来的,那是幸存者,对己应倍加珍惜 。虽然,这批幸存者,大都被视为“清贫阶层”,只要能够温饱,就得淡泊人生,守道乐贫;在有生之年,为社会发挥最后的一份余热 。(曾任山炮营营直观测班战士,三连观测班班长、排长、团司令部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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