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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保罗|TVB最惨影帝，年薪2000块( 二 )

电影TVB影帝车保罗


一切都显得太容易了 。 那阵子 ， 他几乎跑遍香港所有剧组 ， 专演搞笑咖、奸人、怪人的小喽啰 ， 后来居然接拍到东芝广告 ， 成为东芝尖端产品的代言人 。 最风光的时候 ， 他大着胆子跑去竞选区议员 ， 最后百忙一场 。 以零星票数落选 。 他似乎从未想过在日后的某一天 ， 自己会迎来长达数十年告别影坛的境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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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是敲门砖 ， 丑也是紧箍咒 。 眼看年纪越来越大 ， 大众早已看腻了“特型演员”的车保罗 。 原本吃香的脸 ， 最后索性一部片子也无 。 千禧年刚过 ， TVB遭遇寒潮准备裁员 ， 不得不对龙套演员下手 。 车保罗便成了其中一个 。 进了办公室 ， 领导什么也不讲 ， 递给他一纸合约 ， 上面对他明码标了价：年薪2000元 。 用他的话来说：拔牙费都不够 。 眼睛盯着为数不多的几个零 ， 车保罗一声不吭 ， 走了 。 他想为自己争口气 。

说不失望是假的 ， 不过车保罗看得开 ， 他决定狠狠心 ， 打心底抹去那段高光时刻 ， 重返曾经的零工生涯 。 人生漫长总需要有些依靠 ， 这也成为他的推动力 。 这动力是与他同甘共苦的太太 。 太太Inday对他不离不弃 ， 一直在其身边支持他 。 有时 ， 他看着身边的太太 ， 觉得自己异常幸运 。

日子虽苦 ， 可还算幸福 。 为了养活一家四口 ， 车保罗四处打零工 ， 甚至去工地上当过水泥工 。 可命运并不准备放过他 ， 在一个最平常不过的日子里 ， 车保罗年仅5岁的外孙女惨遭车祸、意外去世 。 还来不及抹泪 ， 母亲也因打击过大生了病 。 就这样 ， 车保罗开始了漫长的零工生涯 ， 维修员、保安、杂工、穿晚礼服做接待员、解款员监护善款、满香港地送货、跟班、医院杂工 ， 这些他都干过 。

可底层生活里 ， 每日工作也只供勉强度日而已 ， 经不起一丁点的风浪 ， 一度靠领社会救济度日 。 打工时 ， 他难免听到挖苦的话 ， 车保罗最记得的难听话语并非在圈内听到 ， 却正是当街市管工的时候：“每天都要被问候全家 ， 人家见我就骂讨饭鬼 。 ”他不是没想过回去求求曾经的老搭档 ， 客串几部戏 。 可每次都是还没进门就被泼凉水：“大明星 ， 我请你不起” 。

苦日子一直缠着他 ， 而他最出名的一次“曝光” ， 也跟贫穷有关 。 2012年 ， 车保罗的母亲病逝 ， 他无钱安葬 。 车保罗四处求遍好友 ， 谁知对方早已将他电话拉黑 ， 吃了闭门羹 。 不得已 ， 他向报社求助筹钱葬母 。 新闻闹得沸沸扬扬 ， 总算得到了TVB艺人三万港币的资助 ， 得以处理好母亲的身后事 。

日子长长短短 ， 生命浮浮沉沉 ， 人生走了大半段路 ， 车保罗什么都经历过了 。 后来 ， 观众再见他时 ， 他已成了凌晨四点上班的菜市场监工 。 提起自己的工作 ， 车保罗脸上并无想象中的黯然：“这份工就厉害了” 。
有多厉害呢？就是管理菜市场的大小事情 ， 交通、冷气控制、防小偷 ， 甚至是阻止别人进冲水坏掉的厕所 。 别人看起来脏乱差累的工作 ， 他看得起 。 有人说 ， 车保罗在《老人与狗》里其实是本色出演 。 此话不假 。 电影里 ， 车保罗饰演的独居者老陈得知自己患了癌症晚期 ， 万念俱灰下 ， 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 。
就在一切即将终结之际 ， 多年不见的外孙却带来一只遭弃养的老狗 。 老人与狗 ， 两个似乎有着一样命运的生命相遇 ， 互相给以温暖和慰藉 。 在生命的至暗时刻爬起来 ， 太难了 。 当车保罗佝偻着身姿、眼皮耷拉、步履蹒跚 ， 带着一只步伐同样蹒跚、泪痕明显的老狗出现在镜头中时 。 一人一狗 ， 相拥过活 ， 走向万籁俱寂 。 谁又敢说 ， 这不是车保罗的真实人生？后来 ， 电影被提名 。 每天来逛菜场的人 ， 见他都要说声“恭喜” 。 可他只是笑笑 ， 并不在意是不是真的拿奖：“要去台湾走红地毯 ， 就已经很快乐了 。 ”“各种幻想后 ， 哦 ， 原来第二天4点钟要起床上班的 。 ”他松弛地调侃自己 。
生活的狂风暴雨 ， 他领教了不少 。 形形色色皆是空 ， 拥抱此刻 ， 他觉得足矣 。 他陪着港片的历史走过一段 。 如今那种动人的诙谐与草根 ， 小人物的那种辛酸与励志 ， 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 不过 ， 春天来得迟 ， 但总会来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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