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惜,贝多芬唯一的歌剧没能来( 三 )


在雅科布斯的设计得如同一本书的唱片套装中包含这位指挥家的访谈,题为《勒内·雅科布斯:我认为是贝多芬歌剧的最佳版本》,他从删节、序曲、编剧与终场四个方面分析了《莱奥诺拉》的优点所在,而具有舞台实践经验的指挥家的这一认识是与维利·海斯相同的。这意味着,关于贝多芬歌剧创作的传统认识正在遇到挑战甚至面临颠覆性改变。由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造成的首演失败导致的对《莱奥诺拉》作为歌剧的价值以及贝多芬在歌剧创作领域的能力的怀疑,有可能被纠正。正如雅科布斯所言,人们津津乐道于只有1814年的《费德里奥》才是一部成熟之作,“就好像1805年的贝多芬,已经作有《英雄》的作曲家,还是一位年轻学徒。”
虽然错过了波恩歌剧院的《费德里奥》令人深感惋惜,但我们或许有理由和信心期待在疫情消失后世界范围内的巡演恢复正常时,不仅波恩歌剧院的艺术家们能够来到中国演出《费德里奥》,而且,勒内·雅科布斯等古乐指挥家前来演出1805年版《莱奥诺拉》,难道不也是可以期待的?
贝多芬的那些戏剧舞台 配乐
贝多芬对戏剧的兴趣,他为戏剧舞台创作音乐的范围,不限于歌剧,还包括《埃格蒙特》《雅典的废墟》《斯蒂芬王》等戏剧配乐,还有芭蕾舞剧。他于1800年接受了当时颇负盛名的舞蹈大师萨尔瓦托雷·韦加诺的约请,创作以普罗米修斯为题材的舞剧音乐。1801年3月28日,贝多芬作曲、韦加诺编舞的《普罗米修斯的生民》(又译作《普罗米修斯的创造物》《普罗米修斯的创造》)在维也纳宫廷剧院首演,受到热烈欢迎。此剧在1801年一年里演出了十三场,翌年又演出了六场。舞剧取材于古希腊神话,描写普罗米修斯以神火赋予泥塑之人以生命,并请诸神教授它们各种技艺,最终将它们变成人类。序曲同舞剧剧情并无直接联系,以海顿、莫扎特等前辈大师确立的古典传统,为剧情的展开铺垫情绪。开头的引子为柔板,大致表现普罗米修斯创造人类的背景,之后的快板部分描绘普罗米修斯创造人类、赋予人类生命的过程。普罗米修斯作为古希腊神话人物,传递着影响极广泛的积极内涵,也是各个门类艺术作品中表现最多的人物,从“悲剧之父”埃斯库罗斯的古希腊悲剧经典《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到雪莱的《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在音乐中,李斯特和斯克里亚宾均创作有交响诗《普罗米修斯》。
这部舞剧自维也纳演出之后,曾于1808年6月在纽约公园剧院演出。这是贝多芬的作品第一次在美国完整演出,此后鲜有机会被搬上舞台,韦加诺的编舞也失传了。但这不意味着贝多芬的这部舞剧音乐销声匿迹,《普罗米修斯的生民》是音乐会上和唱片中听到机会很多的乐曲,而作为完整的芭蕾舞剧也有机会与当代观众见面。1963年12月,由匈牙利裔意大利舞者和编舞家奥雷尔·冯·米洛斯重新编舞,维利·迪特尔饰演普罗米修斯,《普罗米修斯的生民》在维也纳国家歌剧院上演。
贝多芬还作有一部芭蕾音乐《骑士芭蕾》。2016年2月12日和13日,国家大剧院音乐厅的听众与贝多芬这部作品不期而遇。这一晚的演出团体由于被误译为“维也纳学院弦乐团”而并未引起多少人注意。音乐会开始前,当音乐家陆续上场时,人们才发现:并不是弦乐团,而是木管铜管定音鼓齐全的交响乐团!而细看节目单上乐团名字原文,应为“维也纳学院乐团”。不仅如此,这个乐团是一支真正的古乐团。最明显的标记是其没有阀键的小号和圆号,有体积矮小、形状可爱的巴洛克定音鼓,还有木质的真正意义上的木管乐器。而且,从第一首乐曲的开头几个小节,这个乐团就显示出当今古乐演奏的顶级水准。维也纳学院乐团在其创建者、杰出的管风琴演奏家和指挥家马丁-哈泽尔伯克指挥下,在春节临近的氛围中带给北京听众的,是古风盎然、水准极高的维也纳古典之声!
听古乐团音乐会常常意味着踏上新奇的、令人激动的发现之旅。首先是曲目方面的发现,12日第一场音乐会的开场曲是贝多芬的《骑士芭蕾》音乐,虽然很多喜爱和熟悉贝多芬音乐的爱好者听过贝多芬早年创作的芭蕾音乐《普罗米修斯的生民》,尤其是其序曲,但对贝多芬21岁时在故乡波恩作的这部清新可爱的芭蕾音乐,在唱片上找到都相当不易,更不要说在音乐会上听到了,因而此次演出极有可能是它有史以来首次在中国奏响。即使意识不到台上的乐团是古乐团,很多听众也会自然地感觉到,以这种清晰、明澈的管弦乐音响呈现的贝多芬早期作品有多么可爱,多么富有亲和力。在13分钟的音乐中,那段一再响起的纯朴如歌的旋律,即舞剧中的“日耳曼歌曲”,简直让人抑制不住翩翩起舞的冲动。供图/王纪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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