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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诗歌这项古老的文学艺术走向了它的巅峰期。优秀的诗篇层出不穷,才子更是如同过江之鲫。李白、杜甫、白居易、王维、杜牧等人固然是金字塔尖的风流人物,但实际上能诞生如此多的一流诗人,诗歌文化在唐朝的群众基础是极为庞大的。《全唐诗》中就收罗了两千五百多名诗人的四万多首作品。
这些诗人之中,不仅有正儿八经的文士,而且还有贩夫走卒、僧人尼姑,甚至还包括了绿林好汉和一些职业未明、身份可疑之人。就连在家相夫教子的女子,也有不少传世作品。比如有一个叫做薛媛的妇女,除了知道她是晚唐时期的人,我们对她的生平几乎一无所知了。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却写了首千古流传的佳作。
《写真寄夫》:
欲下丹青笔,先拈宝镜寒。已惊颜索寞,渐觉鬓凋残。
泪眼描将易,愁肠写出难。恐君浑忘却,时展画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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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翻译,光是读一读这首诗,就能体会到字里行间那种凄婉动人的意味。只有了解它的成诗背景,才能设身处地地代替作者,品尝诗歌中那样一缕化不开的哀怨。
薛媛本来只是一个家庭妇女,按照封建社会早婚的习惯,十几岁就嫁给了年龄相当的丈夫南楚材。唐朝的读书风气很好,不像后来明清学子那样死读书,半生足不出户,死磕八股文以取得功名。唐朝的考生,读书归读书,还要到处游历,增长见识,开拓眼界,顺便寻访名师,取得学业上更大的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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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材在家读书的时候,薛媛小心恭谨伺候;南楚材在外游历的时候,薛媛不仅撑起了家,而且还要照顾公婆。她这么做,是中国古代女子的传统,也是盼望丈夫能够一举高中,衣锦还乡的信念支撑。可没有想到,丈夫在外游历,却经历了重大变故。
大概是南楚材的长相不赖,才华横溢,在颖州游历的时候,无意中被当地太守发现。太守很喜欢他,还许诺将女儿嫁给他,并不计较南楚材在家乡有一个原配妻子。
要知道,在唐朝想中进士,得到功名,光有才是远远不够的。更重要的是,要赢得有名气之人的宣传和提携,对主考官施加影响力。所以每次科考的时候,拜谒之风盛行,在唐朝也不是什么丑事。所以,既然颖牧太守有意,南楚材就有些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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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材没有打算告诉家中的薛媛,打算一走了之。只不过他还惦记家中的琴棋书画,便命人去取。为了向薛媛隐瞒真相,南楚材还让人带话,说自己已经看破红尘,要上青城访道,要上衡山访僧,这就是所谓的“不亲名宦,唯务云虚”。
既要出家,又要这些俗物,这样的矛盾让薛媛发觉了异常。她立即猜到了丈夫已经变心,完全不顾及夫妻情分。于是,薛媛让来人稍等,她在房里画了一幅自画像,顺带就写下了这首《写真寄夫》。几乎是在泪如雨下的情况下,她让人将诗画送给了远在他乡的丈夫。
【 首诗|丈夫抛弃家庭,妻子流着泪送去这首诗,立即赢得破镜重圆】在第一、二句中,诗人形象生动地描述了自己所处的场景:刚刚要下笔作画,却又对着镜子心寒。一个“寒”字,不仅是内心的情绪,更是对于周围气氛的感伤。这个“寒”字,表面上来看是对容颜渐老的忧伤,更是对于世态炎凉的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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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句,诗人紧承上面的意思,进一步描写了自己逐渐老去的容貌。在“已经颜索寞,渐觉鬓凋残”中,“已经”两个字就传达了诧异的信息,然而诗人还渐渐发觉自己的鬓霜也凋零。按理来说,南楚材能够被太守看中,自然是年轻有为,风华正茂。作为他的妻子,薛媛的年纪也不会太大,不至于如此。但就是因为多年操持家务,思念丈夫,才加速了她的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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