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在《红楼梦》一开始,就被贾家送入皇宫做“女史”,到第十六回晋升贤德妃,已经入宫好几年,虽然元春年纪也不过二十五岁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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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进宫数年,就从“女史”进阶到“凤藻宫尚书”,实现后宫女人一辈子的梦想,可谓人生辉煌、荣宠无限。可从贾元春省亲当天的表现看,真相似乎并不是如此。贾元春省亲当晚,从头到尾明写她哭泣了六次。并且一开口就是抱怨,证明她在后宫这些年过得并不好,哪怕晋升贤德妃也没有实际改变。(第十八回)半日,贾妃方忍悲强笑,安慰贾母、王夫人道:“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说到这句,不觉又哽咽起来。贾元春如果在后宫一路受宠,很快晋升贤德妃,她回家省亲就是衣锦还乡,应该意气风发!可看贾元春一肚子委屈不说,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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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贾元春在省亲的大日子,哭哭啼啼就不可以。贵妃省亲代表皇家盛典,如此荣耀却表现负面,既不得体又失礼,对皇帝皇室不恭敬。其次,省亲是贾元春前所未有的大荣耀。结果她沉浸在自我的伤感之中,非常不吉利,也有违她的贵妃身份。显而易见,突然晋升让贾元春还没有适应自己的角色。最后,贾元春说:“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好容易今日回家娘儿们一会,不说说笑笑,反倒哭起来。一会子我去了,又不知多早晚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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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被贾元春称为“不得见人的去处”,反过来也是见不得人的地方。元春对皇宫如此没有归属感,对皇帝晋升她贤德妃并不感激,甚至不觉得荣耀。她满腹牢骚,无限抱怨,除了对家族让她牺牲不满,当然还有对皇帝冷落她的控诉。凡此种种都证明贾元春之前在皇宫的几年过得非常苦,让她对突如其来的晋升毫无准备,完全不适应。贾元春进宫之初的品级是女史。女史参考的是魏晋以前的宫中女官,并非妃嫔,等级很低。皇帝晋升贾元春“凤藻宫尚书”,“尚书”也属于女官,却等于女官之首。如此一对比,可知女史、尚书其实都是代指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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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藻宫尚书,对应贤德妃,对应一品夫人。女史应该对应“九嫔”靠后,等同贵人。按品级论,最多六品。后宫凤藻宫尚书是一品,女史是六品。就仿佛前朝从一品的六部尚书(清朝),对应六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御史台御史一样,差距不啻云泥之别。贾元春在后宫低位女史“贵人”的位置上煎熬了多年,突然一日直线蹿升至贤德妃为贵妃衔。那种不真实,、不踏实是溢于言表的。之所以定论贾元春是从贵人升了贵妃,要从贾琏说贾元春省亲时提到的讯息着手。(第十六回贾琏道:)“此旨一下,谁不踊跃感戴?现今周贵人父亲已在家里动了工了,修盖省亲别院呢。又有吴贵妃的父亲吴天佑家,也往城外踏看地方去了。这岂非有八九分了?”与贾元春一起省亲的是周贵人和吴贵妃。吴贵妃与贾元春平级,周贵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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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周贵人,周者,诌也。胡诌的贵人就是“假贵人”,也就是贾贵人。吴贵妃,吴者,无也。没有的贵妃就是“假贵妃”,也就是贾贵妃。周贵人也好,吴贵妃也罢,影射的都是贾元春一人。从始至终贾元春省亲都是假的,因为历史上从没发生过。曹雪芹借周贵人和吴贵妃,隐晦提醒贾元春晋升的不同寻常。证明她入宫做女史多年根本不得宠,却突然晋升贤德妃属于连跳好几级。按说事出反常必为妖,贾家应该警惕,可贾家除了得意忘形,喜出望外,什么表示都没有。的的确确骄狂自大(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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