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恋爱中男女的哭、笑、逗、闹等言语和肢体动作描写得栩栩如生、淋漓尽致,而对于堕入情网中男女间的对话,更是绘声绘色,就连男女之间的武功切磋,有时也“写得花枝招展,脉脉含情”,表现了有情男女之间那种若隐若现、欲拒还迎的情致与趣味。有时他则用热辣辣的语言展现女性对于爱的向往,比如《罗刹夫人》中的罗刹夫人,《七杀碑》中的三姑娘、毛红萼,《飞天神龙》中的李三姑等等,这一特点被后起的香港、台湾武侠名家如金庸、卧龙生、诸葛青云、司马翎等人继承并发扬光大,同时穷追男主人公的侠女达数人之多,叶洪生先生称之为“数女倒追男”模式。相比之下,以“侠情”特色名传后世的王度庐,笔下恋爱男女的表现反而显得含蓄、收敛和传统。
至于男主人公的表现,除了在房梁上刻下“英雄肝胆,儿女心肠”的杨展,多数没有女性角色那么生动而有活力,《罗刹夫人》中的沐天澜竟然一副小男人的娇样儿,喜欢拜倒在两位罗刹姐姐的石榴裙下,仿佛有些《红楼梦》中贾宝玉的某些味道。
说来有趣,被划入鸳鸯蝴蝶派的顾明道笔下没有这样娘娘腔的男主角,王度庐笔下有些优柔寡断的李慕白也仍是男子汉一个,其他如更早的平江不肖生、赵焕亭和同期的白羽、郑证因等人都不弹此调,因此武侠小说中“娇男型”男主人公大概可以算得上是朱贞木的首创了。
对于爱情的结局,虽然同时期的王度庐偏重悲剧,但朱贞木还是和大多数武侠作家一样,选择了喜剧。大团圆的喜剧结尾对读者的感染力自然不如悲剧来得深刻,但在剧烈变动的时世中,对于经常听说和目睹人间惨事而无能为力的一般读者来说,也多少算得上一点安慰,多少能保留一点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与期待,多少能暂时得到些许快乐与心情的放松!
力反武侠小说流弊
作者迎合一般读者的需要,本是无可厚非的,而朱贞木选择爱情喜剧结尾,却并非出于“为稻粱谋”的需要。1943年9月出版的《369画报》第23卷第1期刊登了《天津武侠小说作家朱贞木》一文,作者毅弘在文中写道:“朱贞木先生并不指着卖文吃饭,他不过是闲着没事,作一点解闷而已,在写武侠小说的作家中,朱贞木先生是一位杰出人才,独树一帜,另辟蹊径,所以将来的成功,殊不可限量。”
可见,朱贞木写武侠小说虽是为了解闷和消遣,却也不肯胡乱涂抹,而是要有真正的消遣价值!
他在处女作《铁板铜琵录》的序言中感慨小说的出版有量而乏质,原因则是社会不景气,认真作品没有销路,大家都要有口饭吃,于是就“卑之无甚高论”了。他又写道:“在下这篇东西,本来用语体记述了许多故老传闻、私乘秘记的异闻逸事,借以遣闷罢了。后来因为这许多异闻逸事确系同一时代的掌故,也没有人注意过,而且看见小说界的作品,风起云涌,好像作小说容易到万分,眨眨眼就出了数万言,不觉眼热心痒起来,重新把它整理一下,变成一篇不长不短、不新不旧的小说,究竟有没有违背时代的潮流,同那个小说界的金科玉律,也只好不去管他,俺行俺素了。”
朱贞木显然十分清楚小说的真正要求是什么,客观环境所限,走消遣的路子罢了。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是向壁虚构,胡乱编些故事应付读者,而是有所依据的。他这样认真地选择和使用材料,显然是有成绩的,他的第二部作品《龙冈豹隐记》序言中是这样说的:“前以旧作《虎啸龙吟》说部,灾及枣梨,颇承读者赞许,实深惭汗,且有致函下走:以前书仅只六集,微嫌短促,希望撰述续集为言。……稗官野史,无关宏旨,酒后茶余,聊资消遣。下走亦以撰述说部为消遣。以下走消遣之笔墨,转供读者之消遣,消遣之途不一,消遣之理相同。然真能达到读者消遣目的与否,则须视内容之故事是否新颖,文字之组织是否通畅为衡。以各种说部风起云涌之今日,而欲求一有消遣真价值之作,亦非易易。”
待到数年后的《罗刹夫人》出版时,他对武侠小说创作题材已经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和思考,他在该书附白中指出,武侠小说有两弊,一是过于神奇,流于荒诞不经;一是耽于江湖争斗,一味江湖仇杀。他希望《罗刹夫人》一书可以为读者换换口味。他也的确做到了,该书影响范围之大、时间之长是他根本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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