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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复书简:初恋与不伦》[日]坂元裕二 著 蕾克 译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熟悉日剧的观众对坂元裕二编剧的作品一定不会感到陌生,这位日本殿堂级的编剧,在十九岁时写出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剧本,就得到了富士电视台的青年剧本大赛首奖,23岁时改编柴门文漫画的《东京爱情故事》,在日本和亚洲掀起了一股日剧风潮,开启了日本偶像剧的黄金时代。多年来,坂元裕二在剧作家的岗位上深耕,创作出的《Mother》《尽管如此也要活下去》《最完美的离婚》《Woman》《四重奏》等,无一不是脍炙人口的佳作。通过这些作品,“坂元风格”也逐渐变得明晰,那就是以日常生活为框架,以一种独特的方式,洞悉生活最本质的一面。
新出版的《往复书简:初恋与不伦》中译本是坂元裕二的一部小说集,它由往复来回的书信构成,包含了以“初恋”和“不伦”为主题的两个故事。虽说是小说集,故事却是以书信邮件、聊天记录的方式展开的,背后的悬念和人物的幽微心情,透过一场场往复的对话,发出晶莹的光芒,读起来依然保留了它作为朗读剧剧本的原貌。
第一个故事中,男孩收到久未联系的初恋女孩的信,一段尘封的往事浮出水面:被老师冷霸凌的透明人男孩,和被父母抛弃辗转住处的孤女,他们曾在学生时代短暂地相依。通信过程中,男孩意识到女孩可能正面临着生命危险,他做出了牺牲自己换取对方安全的决定。与第一个故事的“少年纯爱”感相较,第二个故事更灰暗:被妻子抛弃的丈夫,本以为妻子已遇难离世,却突然收到了奇怪的信件,来信的女士告诉他:“你的妻子还活着,和我的丈夫在非洲生活着。”随着故事的发展,两颗因背叛而破碎的心慢慢靠近。一段中年人的“不伦”之恋,竟也有不输给前一个故事的奇异浪漫和感动。
坂元裕二的创作特点之一是擅长写“金句”,他的金句不是简单地抖机灵,背后往往藏着对生活独特的体悟与谅解。《东京爱情故事》里,对待爱情勇敢的赤名莉香有着洒脱的爱情观:“所谓恋爱,只要参加了就有意义,即使没有结局。”《最完美的离婚》里,一句俏皮的台词就已经把婚姻“吐槽”透了:“因为缺乏判断力而选择了婚姻,因为缺乏忍耐力而放弃了婚姻,再婚是因为记忆力不好。”描写四个边缘人的《四重奏》里,更是金句迭出。“可以哭着吃饭的人,一定能够活下来。”四个在他人眼中不堪的人,却能看见对方的“破洞”,甚至把嘴凑到“破洞”边上大喊:“有洞,才是甜甜圈哪!”
在《往复书简:初恋与不伦》里,“金句”的特质也得到了体现,那些悬浮于故事上的,藏在书信中的短小话语和生活琐碎,读起来常有会心之感。孤独的人物一面建立起情感联结,一面做出十分“日式”的自省:“传递悲伤这件事本身,就是一种暴力。悲伤不该特地说给别人听。”
【 容身之地|坂元裕二的故事里所有人都能找到一处容身之地】《东京爱情故事》这样单纯描写爱情的故事,曾为坂元带来了极高的剧作声誉,但他显然并不满足这种单一的创作。他不愿追随主流,去写一些“可以边做杂务边看的电视剧”。坂元裕二曾说,要做就做那种“容器中装不下去有点溢出来”的电视剧才有趣,并尽可能地留心制作“不是现有的东西”和“会震撼容器的东西”。
关注少数派的生活,可以被视为如今坂元裕二创作的内核。在他的故事里,谁都能找到一处容身之地。那些怪异的、渺小的边缘人,在坂元的世界里,会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人懂我,还向我伸出了手。也许这与坂元的童年经历不无关系,坂元裕二曾回忆说,五年级时,自己在国语课上表达了对宫泽贤治诗作的不同见解,和班上其他三十九个同学都不一样。老师看着教师手册,告诉他正确解答就是如此。“可是我认为不是如此。”坂元裕二边哭边对全班辩解。“当时大概是我错了。”时隔多年后,坂元裕二笑着回忆说,“类似这种就算是少数派也不在意的状态,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改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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