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神乎？无神乎？
【有神乎？无神乎？】文/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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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人的墓地很多就在城市之中心 ， 在住宅旁边 ， 被树林环抱 ， 像一个公园 。 漫步在某一条街区 ， 稍不留神 ， 就拐进了墓地 。 那里通常绿草如茵、鲜花盛开 ， 如果不是墓碑提示 ， 它就是个公园 。 不过 ， 即便有墓碑也不会产生阴森的恐惧和连呼“晦气”的反感 ， 有些墓碑造型各异 ， 反而值得玩味 ， 呈现着欧洲人面对死亡的从容和“生死相依” 。 无论是谁 ， 或是推动过地球的一生 ， 或是蚂蚁般苟且的一生 ， 飞累了 ， 卸下了原罪的翅膀 。 那死亡了的肉体在十字架下安静地沉睡 。 灵魂却如天堂里的鸟 ， 可以随意在静谧的林间草地上徜徉 ， 就如那基督徒的墓 ， 死去与活着一样优美、神圣 ， 且是充满着尊严 。
莫斯科郊外的新圣女公墓 ， 是个旅游景点 ， 很多中国游客都避讳进去参观 ， 走到门口 ， 犹豫再三 ， 还是歇在车上打瞌充了 。 也是 ， 在中国 ， 也确实没有听说过到八宝山去参观游览的 。
新圣女公墓是欧洲三大公墓之一 ， 这里安葬着王明墓、赫鲁晓夫墓、叶利钦墓 ， 还有著名文学家普希金 ， 作家果戈里等等 ， 每一座墓都是一件艺术品 ， 这里没有妖魔鬼怪的联想 ， 没有恐惧 ， 只有平和、安静 ， 流淌着不息生命的绵延长河 。 看它的生平记载 ， 看它的墓志铭 ， 你有跟他握手的冲动 。
王明的墓志铭是这样写着：“国际共产主义战士、中国共产主义运动领导人王明” 。普希金的墓志铭是他生前自己写的：“此处安葬着普希金；他与年轻的缪斯 ， 与爱情和慵懒一起度过了欢乐的一生 。 他没有做过什么善事 ， 但是谢天谢地 ， 他可是一个好心人 。 ” 叶利钦没有留下墓志铭 ， 有人在网上为他杜撰了这样的墓志铭： 他无法埋葬自己 ， 却埋葬了专制；他无法改变自己 ， 却改变了世界 。普京在叶利钦的墓碑揭幕时这样评价：“他不仅从根本上影响了我们国家的发展 ， 也影响了世界历史的发展” 。
我们是无神论者 ， 有时有神 ， 有时无神,全凭自己需要 。 如今国人的公墓也出现了高档的小区 ， 用花岗岩、大理石围砌成 ， 象大宅门似的 ， 显得很气派 ， 世上有什么 ， 墓区也能看到什么 ， 与那些老旧的墓地 ， 形成了两个阶级 。 遗憾的是 ， 在豪华之上 ， 盖棺定论的词不多见 ， 尽显土豪颜色 。 人们通常也不会去墓地逛逛 ， 一般都在清明前后不约而同 ， 扎堆去上坟 。 我等国人最是实用主义 ， 上坟踏青两相宜 。 每当这时候 ， 上坟的大军扶老搀幼 ， 浩浩荡荡 。 去往公墓的路上 ， 都有警察维持秩序 。
在上坟的人群里 ， 哭腔虽不多见 ， 仪式感蛮有腔调 ， 按照人间饮食烟火摆谱 ， 鸡鸭鱼肉 ， 酒盅纸钱 ， 香烟缭绕 ， 整个墓区陷入劣质香火的雾霾之中 。 可怜那些老不死的在世时都不一定有这等福气 ， 到这里似乎是吃都来不及 。 有日子好过的人家 ， 觉得里面的亲人委屈了 ， 上辈子没有过上好日子 ， 所以现在虔诚地买来别墅、轿车的模型 ， 甚至还有小三 ， 托清明节一并点着 ， 捎了去 。 边烧冥纸边喊话：想吃什么自己去买噢 ， 明年此时再来看你 。 活人做给活人看 ， 自己骗自己 。 这样的祭奠 ， 会来事的人一年要搞两次仪式 。 一次在墓区 ， 另一次在家里 。 有乐此不疲的 ， 还有七月半、小年夜 ， 道场做足 。 等到清明退去 ， 便又回归了冷清 ， 新栽的松柏树苗艰难地摇曳着 ， 塑料花盆东倒西歪 ， 漂浮着“阴阳两隔”的气氛 。
时代在进步 ， 旧风俗逐渐变成了新时尚 ， 清明成为了法定的假日 。 中西两种墓区 ， 都与生命有关 。 有神乎？无神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