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历|清风典历|相如文墨阿娇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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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寝寐而梦想兮,魄若君之在旁。惕寤觉而无见兮,魂迋迋若有亡。众鸡鸣而愁予兮,起视月之精光。观众星之行列兮,毕、昴出于东方。望中庭之蔼蔼兮,若季秋之降霜。夜曼曼其若岁兮,怀郁郁其不可再更。澹偃蹇而待曙兮,荒亭亭而复明。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文选》卷一六 司马相如《长门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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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间进入梦乡,似乎君王就在身旁。突然醒来却发现什么也不见,灵魂惶恐地好像离开了身躯。雄鸡啼鸣使我愁绪满怀,于是我起身仰视明月的清辉。我观看繁星排列成行,毕宿和昴宿已出现于东方。庭院中夜色黯淡,好像晚秋时降下的白霜。长夜难熬如整年一样的漫长,我心怀郁结,实在难以承受。我静立等待着天明,远方的天空已露出了曙光。我暗自悲叹着,即便终生如此,也不敢忘怀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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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赋相传是司马相如应汉武帝陈皇后(小名“阿娇”)之请而作。汉武帝与陈皇后为姑表兄妹,自幼订婚,属“娃娃亲”。陈皇后母亲馆陶长公主(又称“堂邑长公主”)在汉武帝立为太子的过程中出力颇多,所以,汉武帝立陈阿娇为皇后也有着政治结盟的考虑。阿娇为皇后10年,无子而娇妒,被废居长门宫,汉武帝册立卫子夫为皇后。
居长门宫期间,陈阿娇曾听信巫者,施行“媚道”(一种巫术),期望得子,并冀得重获武帝宠幸。此事被揭发后,御史大夫张汤负责穷治党羽,“诛者三百余人”(《汉书·外戚传》)。由此可见,陈皇后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的命运有她自己的许多原因。
如果陈阿娇想要借司马相如的文笔来抒写、烘托自己的孤苦处境,那只能是在其被废之前。被废之后,她也就用不着这样地挣扎了。就文论文,《长门赋》铺写陈皇后之美,渲染其贞诚的品行,烘托其对汉武帝的思念,刻画其独守空闺、幽伤弹琴的孤独和落寞,赋末表达了寄情君王的忠诚。文中的描绘十分形象,借景抒情的烘托尤为精彩,赋予了文章浓烈的感人力度。所以,《长门赋》向来被认为是开宫怨文学之先河的作品。
但是,就历史细节而言,本文却总有一些让人疑窦丛生之处。
典历|清风典历|相如文墨阿娇泪】第一,赋文序言写道:“孝武皇帝陈皇后,时得幸,颇妒。”“孝武”是汉武帝的谥号,是汉武帝去世后才有的称谓,司马相如离世在汉武帝之前,他不可能得知这一称谓,所以,序言的这个表述肯定不出于司马相如之手。
第二,赋文序言说:“相如为文以悟主上,陈皇后复得亲幸。”似乎《长门赋》写成后,真的感动了汉武帝,陈阿娇因此而重新得到了宠幸。这不符合历史实际,因为陈阿娇被废居长门宫,直至被废掉皇后的地位,其间再也没有得到宠幸。
第三,让司马相如写赋以感动汉武帝,这其实已经是干预了帝王家事,这在古代是非常忌讳的事。帝王的家事往往会牵扯到朝臣与政争,是是非非间,往往会影响到国家大政,所以,皇帝在处理家事时,特别忌讳受人拨弄和影响。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汉景帝处死了建议立栗姬为皇后的“大行”,说:“是而所宜言耶!”(《史记·外戚世家》)这是你该说的话吗?这是你该管的事吗?由此推理,司马相如也没胆量去为陈阿娇写文章买好。
第四,有人提出,赋文中言陈阿娇登兰台遥望,览曲台央央,“登兰台而遥望兮,神恍恍而外淫”“抚柱楣以从容兮,览曲台之央央”。兰台、曲台是洛阳宫中的藏书、校书之地,长安没有兰台、曲台,由此进而否定本文的写作主旨。这个证据不够坚定,因为现在无法考订长门宫中是否也有兰台、曲台,姑且算是一个争议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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