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河|三江源的希望( 二 )


共和县林业站的工程师郭增鸿从青年时代起,就在这里治沙栽树。为了找到一种能在这荒漠干滩上生长的树种,他经历了一次次的失败。可以说,他就是在一次次的失败中度过了一个个艰苦的日子,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就在几近绝望的时候,那几株乌柳树在沙窝里挣扎着,意外地存活下来,并且抗住了风沙。如今,这个树种在这里撑起了一片绿荫。荒漠上最缺的是水,郭增鸿便发明了一种“水钻造林”的方法,从而治理了三万多亩的荒漠。面对四百多万亩的荒漠,他要走的路虽然还很长,但他心里充满着希望。
桑杰是当年部落的好猎手,擅长猎捕藏原羚(白屁股),作品描述了他当年猎杀“白屁股”的情景:“只要那斑白色在沙丘间一闪,桑杰一枪打过去,几乎百发百中。”过去他一直为自己而骄傲,现在却感到特别恐怖。一想起来就心痛。如今,他已经以赎罪的心态成为“白屁股”最忠实、真诚的保护者。共和盆地像他这样赎罪的猎手很多。于是“白屁股”又多了起来,它们安静地吃着草,再不用担心有猎枪对准它们。
隆宝湖的“鸟人”文德江措,他永远用望远镜警惕地望着每一个进到隆宝湖地区的人,生怕有人对这里的黑颈鹤心存不轨。只要被他盯上,他就用非常粗暴严厉的态度进行驱赶。看到他现在风餐露宿的粗犷模样,很难想象他曾经是一名温文尔雅的小学老师。实际上,他在隆宝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当护鸟员保护黑颈鹤已经30年了。每年黑颈鹤产卵孵化的季节,是他最辛苦的时候,他得日夜守候。除了防范偷猎者外,还要防范其他天敌来偷蛋。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他发现人类能否与鸟类建立和谐关系,关键取决于人是否有爱护野生动物,与之平等共处的心态。
穿着一身绛红色袈裟的果洛周杰致力于高原雪豹的保护,被人们称为“雪豹喇嘛”。他原来对雪豹知道的并不多,在一次偶遇远渡重洋来考察的近80岁的美国动物保护专家乔治·夏勒博士后,他才知道雪豹的珍贵,体悟到自然生灵的重要,开始追求人与动物之间那种“灵魂相遇”的崇高境界。于是他加入保护雪豹的队伍,成了三江源生态环境保护者。科学家吕植则被誉为“雪豹妈妈”。她不仅自己身体力行参与雪豹保护活动,还不断动员当地牧民群众一同参与,协调好民生与环保问题,努力设计建造一个个“生态特区”。她做出的贡献,得到了当地政府和群众的肯定。
杨欣,一个充满激情的长江探险漂流者。当长江漂流成为历史以后,他就来到了源头地区,转身成为一个民间环保人士。30年来,他不断成立专项民间环保组织,展开了许多项目,如自筹资金建立可可西里第一个自然保护站,接着又建立长江源水生态环境保护站等。还有读法律的硕士研究生张海洋,他志愿来到唐古拉山回收垃圾。他和志愿者每天把收集来的垃圾打包,动员路过的司机们把垃圾带出保护区。这项工作开展得很艰难,但他们仍然没有放弃。
这样的人物故事在作品里还能读到很多。也许,从整个环境保护大局来看,他们个人的力量都是有限的。但这些弱小的力量组合在一起,就是一种生态文明建设的强大意志和动力。他们汇集在一起,延伸开去,就是一种心系家国的情怀。
《中华水塔》对三江源地区高原、荒漠、森林、河流和各种野生动物生动细腻的描写,不仅表现出作家的深情,更是反映出作家对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深入思考,作品丰实的主题内涵所提炼出来的几个思想观点应该引起我们的关注:
一是必须敬畏大自然,承认人类的渺小。人类在发展进步的同时,滋长出一种狂妄自大的思想,以为自己是自然的主人,失去了对自然应有的敬畏。其实,面对劫后余生、千疮百孔的大自然,人类不得不承认自己终究是个失败者。在《中华水塔》中作家说道,青藏高原的每一座山都是神圣的山。我们对这神圣的山只有敬畏,才能正确清醒地认识自己。
其二,人类源于自然,不可脱离自然寻求发展。人类生活的所有一切,都是大自然所赐予的,应时常心怀感恩。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的命运紧紧依赖着三江源,我们只有和三江源建立友好和谐的关系,才能获得更大的生存发展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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