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便道:“官人不知,容奴告禀:奴家是东京人氏。因同父母来这渭州,投奔亲眷,不想搬移南京去了。母亲在客店里染病身故,子父二人,流落在此生受。此间有个财主,叫做镇关西郑大官人,因见奴家,便使强媒硬保,要奴作妾。谁想写了三千贯文书,虚钱实契,要了奴家身体。未及三个月,他家大娘子好生利害,将奴赶打出来,不容完聚。着落店主人家追要原典身钱三千贯。父亲懦弱,和他争执不得,他又有钱有势。当初不曾得他一文,如今那讨钱来还他?没计奈何,父亲自小教得奴家些小曲儿,来这里酒楼上赶座子。每日但得些钱来,将大半还他;留些少子父们盘缠。这两日酒客稀少,违了他钱限,怕他来讨时,受他羞耻。子父们想起这苦楚来,无处告诉,因此啼哭。不想误触犯了官人,望乞恕罪,高抬贵手。”
这是《水浒传》里最为揪心的哭诉,是被“镇关西”郑屠欺凌而申诉无门的金翠莲父女,对自己父女二人饱受屈辱之后,忍辱偷生的悲惨现状的哭诉。这个郑屠不但白白玩弄金翠莲三个月,还倒打一耙反过来讹诈金翠莲父女三千贯钱,不仅厚颜无耻,而且狠毒无比。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郑屠比西门庆更无耻,倘若不是因为意外惹怒鲁达,或许他还一直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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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关西”郑屠
西门庆是破落户财主出身,凭借一定的经济实力做基础,开了一家生药铺,靠着自己卑鄙龌龊的下作手段,仗着一身好武艺,坑蒙拐骗榨取了许多钱财,不仅平民百姓,就连官吏都被西门庆构陷,大家对西门庆畏之如虎狼,西门庆在阳谷县的恶霸地位由此奠定。
西门庆发迹之后,在阳谷县欺男霸女,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主动勾搭有夫之妇潘金莲,利诱王婆,在王婆倾力相助之下,如愿以偿和潘金莲勾搭成奸。
从西门庆和潘金莲相识到二人勾搭成奸,西门庆对潘金莲始终是毕恭毕敬、谈吐得体、温文尔雅的形象,西门庆心甘情愿花了些银子收买王婆,再通过王婆鼎力相助,才达到了这个目的。在这个过程中,西门庆对潘金莲没有半点的强迫举动。以西门庆在阳谷县恶霸的地位,如果强迫潘金莲估计也不难达到目的。
相比之下,郑屠则明显更为无耻多了。
郑屠有个很吓唬人的绰号“镇关西”,起初就连鲁达都被这个绰号吓了一跳,以为是哪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实际上,郑屠就是个杀猪的屠户而已。郑屠和别的屠户不同之处在于,他通过手段巴结上了渭州城的小种经略相公。
郑屠仗着巴结上了小种经略相公,便开始欺男霸女、为祸百姓,其实说白了,郑屠其人只不过是渭州城一个作恶多端的地痞而已。实际上,小种经略相公未必真的会认可他这个杀猪的屠户,多半是郑屠私下偷偷扛着小种经略相公的牌子吓唬百姓。
郑屠的胆儿可就肥了,竟然明目张胆霸占金翠莲,而且手段极为卑劣无耻,写了个虚假文书说是给了金翠莲父女三千贯典身钱,白白玩弄了金翠莲三个月后,把金翠莲赶了出来,还反咬一口要金翠莲还他三千贯典身钱。这种手段可以说是令人发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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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翠莲父女
比长相。
郑屠是标准的杀猪屠夫,长年累月干的是杀猪的活儿,虽然后来做大了点儿,但也只是相当于做了个小老板,碰到有重要人物来买肉的时候,他还是得亲自操刀。郑屠肥硕油腻,相貌丑陋无比,也吻合大多屠夫的形象。
西门庆则不同了,长得一表人才、玉树临风,按照当时的标准那就是个标准的帅哥。此外,因为练武的缘故,西门庆的身板不像柔弱书生那样瘦弱,而是有着相当肌肉的健硕身材。试想,西门庆作为一个面部俊朗、身材高大又健硕的帅哥,潘金莲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比财富。
郑屠其实真算不上多有钱的人,到鲁达怒火冲天去找他算账的时候,看他的店面也只不过是两间门面,两副肉案而已。只能说比一般的杀猪屠夫做得更大一点而已。以他这样的实力,其实和富豪压根沾不上半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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