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抑郁症”创业者:组建病友社群“兜住”更多人( 三 )

任可很能理解他们 , 因为有过同样的经历 。

 

那段经历对任可来说 , 就像手握一块烧红的碳 , 无法摆脱 。 那时 , 她常常想起《梅尔罗斯》里面的一句话 , “如果不能跳楼的话 , 要窗户有什么用”——彻底结束生命成了她每天渴求的东西 , “反正没救了” 。

 

2018年初 , 任可在北京安定医院拿到重度抑郁症和严重自杀倾向的诊断单时 , 童年那段在传统教育模式下“挨打”的经历 , 最终被锁定为触发抑郁症的根源 。

 

确诊前几个月 , 任可睡得越来越少 , 每天很努力也只能保证两三个小时的睡眠 , 后来一度产生了自杀的想法 。 以为是神经衰弱 , 她去医院挂了睡眠科 , 没想到被转诊到精神心理科 。 医生问了诊、开了药 , 但没有更多时间分给任可 , 后面的病人已经排起长队 。

 

拿到确诊单时 , 就像被一桶黑色的油漆从头到脚淋了下去 。

 

确诊后最初的三个月 , 是任可觉得如果再来一遍 , 恐怕会撑不下去的一段日子 。 启动性变得很差 , 几乎没有办法开启新一天的任何事情 , 呼吸、喝水、穿衣服都让她感到负累;不敢辞职 , 不得不包装成一个得体的成年人 , 努力扮演朋友圈里的自己 。

 

“不管怎么样 , 我要把这个病治好 。 ”和其他抑郁症患者不同的是 , 任可有着强烈的就诊意愿 。 但因为缺少必要的疾病知识 , 任可的依从性非常差 , 当药物的副作用开始侵袭她的躯体时 , 她坚持不住了 。

 

她想到去做心理咨询 , 但医院无法提供长程的心理治疗 , 也不能推荐任何一家机构 , 医生建议她“上网搜” 。 她开始了漫无目的地搜寻 , 电话拨通 , 对面是痕迹明显的推销或是并不专业的情感咨询 , 真正能帮助她的少之又少 。

 

“抑郁研究所”今年做过一项调查 , 约四成抑郁症患者和任可一样 , 因为相关共病或者躯体化症状 , 比如心悸、肠胃失调、神经性厌食贪食等才走进医院 。 有数据显示 , 我国9500万抑郁症患者确诊率仅21%左右 , 大部分人 , 包括专业医生 , 都缺少疾病教育 , 对抑郁症认知不足 。

 

社群一位西安的患者曾跟任可分享自己的经历 , 他在母亲的陪伴下去当地三甲医院看病 , 一位看起来经验丰富的心理科副主任医师接待了他们 。 他说自己想自杀 , 医生告诉他 , 你不是抑郁症 , 你是巨婴症 , 30多岁了还每天躺在家里啃老 , 你现在跪下来跟妈妈认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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