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三千年前的虢国人,把玩着六千年前的玉猪龙

 国人|三千年前的虢国人,把玩着六千年前的玉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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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门峡的虢国博物馆,是我去过的少数几个需要买门票的公家博物馆。
原价40的门票,因为我姓郭,给我打了5折——
 国人|三千年前的虢国人,把玩着六千年前的玉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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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我姓氏传说中的起源之地,三千年前周朝的诸侯国,虢(guo二声)国。
如果传说属实,我的先祖曾与周文王姬昌同属一脉,是他的弟弟。也许我的先祖原本姓姬。
武王伐纣之后,周文王的儿子周武王将自己的叔叔分封在此地,建立虢国,成为西周王朝的左膀右臂。
如今,我这一脉后人得到的先祖荫蔽,被具象化成了门票5折的二十块钱,攥在了我手中。
而当年那个由美玉和车马堆砌而成的富裕古国,只剩下了一个无人关心其意义的“虢”字,用在了连锁餐馆的招牌里——
 国人|三千年前的虢国人,把玩着六千年前的玉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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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办公室楼下的“虢国遗产”
虢国是由美玉、车马,以及流离失所的虢国人组成的。
没有人知道虢国人在国破家亡之后去了哪里,也许就连亲手灭亡虢国的晋献公自己都不知道。
在灭亡虢国的路途上,晋献公向另一个小国——虞国,“借道伐虢”。
在回程途中便将虞国也顺手灭掉。
可怜的虞国人什么也没留下,只留下了一个“唇亡齿寒”的成语。
晋献公为我的先祖演绎了一场,我在今天的《三体》中才头一次感受到的——你们是虫子!
虢国则留下了似乎永远也挖掘不完的玉器,留下了曾经辅佐周朝南征北战的浩荡车马,还有一群国破家亡的虢国人。
【 国人|三千年前的虢国人,把玩着六千年前的玉猪龙】不知何年何月,虢国人尽数改姓名为“郭”,城墙与家园的那个“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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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着博物馆里那些三千年前先祖们使用过的玉器和刀兵,依靠在栏杆上望着从地下挖出来的车马遗骸,心中感慨万千:
果然,我祖上也阔过。
也许是因为中原大地实在太悠久了,随便哪个地市,一铲子挖下去就有几千年前的遗址和墓葬。
它们有些甚至来自于文字尚未形成的蛮荒之时,仿佛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忠诚的守望者。
它们孤独而骄傲的向我们炫耀,彼时还没有“996”、“人民富豪”、“MAGA!”的波澜壮阔的远古史诗。
相比于翻阅古籍,查阅书卷,我更喜欢通过这些沉默的物件,去感受数千年前的人们。
就像我喜欢寡言独处一般,那是不带目的完全纯粹的一种喜欢。
我的目光捕捉到了一丝奇异,它却不等我细想,便立刻逃去了。
在虢国博物馆玉器展区的某块角落徘徊到第三圈之后,我才发觉那一丝奇异是什么——
 国人|三千年前的虢国人,把玩着六千年前的玉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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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块玉猪龙,
规规矩矩、大大方方的摆在那儿,与其他虢国玉器在同一个玻璃柜子里。
 国人|三千年前的虢国人,把玩着六千年前的玉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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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玉猪龙?
介绍牌上连一句说明文字都没有,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跟其他虢国玉器摆在一个柜子里?
虽然我对历史不甚精通,却也知道玉猪龙来自于六千年前的东北、内蒙古地区的红山文化,
它与虢国人相距着一千公里的空间,更相距着三千年的时间。
 国人|三千年前的虢国人,把玩着六千年前的玉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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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问询:为什么有一块玉猪龙,它也是从这儿发掘的吗?
工作人员果然表示她不知道。
我没等她说完,摸出手机上网查到了玉猪龙的少许信息。
它确实是从虢仲墓中发掘出来的,非其他馆或个人的赠予。
而虢仲正是虢国的建立人之一,是周文王的弟弟,是这座铁马铮铮的诸侯国最盛时期的国君。
虢国人爱玉,但虢仲身为一国之君,没必要也不至于让人仿制一块玉猪龙。
尤其在我见到其他虢国玉器之后——相比较之下,这块玉猪龙太粗糙了。如果是仿制,那便是有意模仿红山玉猪龙。
可今天的我们想获知三千年前的历史,尚且困难万分,周朝时期的虢国人,又怎么能对红山文化了解如甚,去有意仿制它的东西?
感谢我们历史科普事业的长期发展,以及百度等搜索引擎的技术进步,
我搜了两三天,关于这块玉猪龙的来历和发掘——
硬是一点儿没搜到。
也许考古和历史界对它的来历也并不清楚,我只找到有假说认为,玉猪龙是北部地区的其他国家送给虢国的礼物。
我觉得还挺合理。
与虢国同时被分封在今天东北、北京一带的是燕国,燕国的开国国君是周文王的庶长子,同属周朝的嫡系诸侯国。
做侄子的知道老叔喜好美玉,恰好自己这里挖出了不明年代的玉器,便权当亲戚走动,家族上礼了。
玉猪龙的来历无法考证,我便不再关心了。
在众多玉器中,它让我感到无法忘记的,是它自带的一种时空错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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