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认亲,29年后认亲( 三 )


两天过后 , 万玉玲的母亲提出办法 , 让杜金兰穿上万玉玲的衣服 , 找一个自行车 , 两人一起骑着到莘县的“桥头(音)”
到了莘县 , 杜金兰拿着编草帽平时积攒的十几元钱 , 在汽车站坐上到聊城的车 , 后又坐上从聊城去河南安阳的大巴 。 辗转几次 , 逃回了舅舅家 。
回家的杜金兰发现 , 丈夫重新找了对象 。
杜金兰说 , 她选择不再打扰 , 在他人的介绍下 , 改嫁他人 。 此后29年 , 她一直和现在的丈夫生活在信阳 , 并有了一个儿子 。
一次认亲,29年后认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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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 , 杜金兰站在村口张望着 , 每过去一个路人她就上前询问佳佳和和平的情况 , 她害怕女儿不认她 , “不认 , 就去她家 。 ”
“你知道‘yanying’吗?就是村里抓鸡的 。 ”杜金兰从村民口中得知了女儿大名 。 相比大名 , 她还是喜欢叫佳佳 。
29年后认亲
被拐至山东的记忆一直磨灭不去 , 杜金兰现在的丈夫和儿子也知道这件事 , 成为这个家庭永远的裂痕 , 潜伏在平静的生活下 , 偶尔成为矛盾的导火线 。
她说 , 丈夫和儿子不愿带她寻找在山东的儿女 , 被打的阴影让她也不敢独自前往 。 她一次次从梦境中醒来 , 泪水打枕巾;又一次次向人复述当年的故事 , 期冀有人帮她了愿 。 她想远在山东的儿女 , “手心手背都是肉 。 ”
2000年初 , 杜金兰曾在远房亲戚的带领下去找佳佳与和平 。 当时 , 她在街上看到了曾经打她的牛家人 , 也见到了夹着一捆芹菜的牛政 。 踌躇许久 , 被毒打的阴影让她始终没敢迈出走进那个家门的一步 , 她很快离开了村里 。
那一次 , 佳佳看到了这个“奇怪”的女人 , 有人告诉她 , 这是她在河南的妈 。 多年后 , 佳佳仍抱怨 , 当初杜金兰为何不敢相见 。
按照杜金兰的说法 , 此后她让识字的亲戚写材料 , 向河南信阳当地政府反映自己的遭遇 。 她不知道找哪个部门反映 , 就一遍遍去镇政府递材料 。 “妇女、活埋少女”几个大字特意被加粗标红 , 想以此引起重视 。 见没有效果 , 杜金兰又给山东莘县张鲁镇派出所打电话反映 。
杜金兰甚至不知道牛政真实的名字 。 她说 , 打电话给派出所时 , 她只记得刺槐树、门口有条大路、牛政、家里做馍 , 模糊的信息让警方难以帮她在一个人口众多的大村中锁定具体哪一户 。 她又说了儿女名字 , 可心里嘀咕 , “肯定改了名”
时间一天天过去 , 杜金兰的心结 , 越缠越大 。
2020年9月16日上午 , 杜金兰决定再去寻找佳佳和和平 , 她挎着两个包 , 包里塞了些她刚炒好的栗子、洗漱用品 , 一身换洗衣服 。
她在建筑工地上打扫卫生 , 请了两天假 , 除去路上时间 , 只有一天时间 。 “如果这次找不到 , 这辈子基本不可能了 。 ”
杜金兰依然有些怕 。 她给儿子打了两次电话 , 问是否可以跟着一起去 , 但儿子显得有些不耐烦 , 拒绝了她 。
从信阳到莘县 , 直线距离约500千米 , 需要先坐高铁到河北邯郸 , 再转车 。 很少出远门的杜金兰上高铁后一直盯着窗外 , 问她心里在想什么 , 她苦涩地笑了笑 , 没说话 。 多年前 , 她曾坐大巴 , 从山东一路逃回河南 。
下了高铁 , 从邯郸到莘县的车上 , 杜金兰晕车 , 蹲在路边下车吐了两次 , 每一次她都很快收拾好 , 要快点赶路 。
她说 , 激动、害怕又紧张 , 说不出来的“闷”脑海中一直刻画着女儿和儿子的样子 , 期待相逢的一刻 , 又担心找不到人 。
她想着见面给孩子一个拥抱 , 如果他们过得不好 , 自己就打工挣钱补贴他们 。
16日晚 , 杜金兰一宿未睡 。 第二天早上5点 , 她早早起来 , 换了件碎花短袖和亚麻色裤子 , 她觉得这样有精神气 , 如果找到儿女了 , 想让儿女看到自己过得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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