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车间的60年,让每个工人都活成了符号

当高炉的炉火熄灭 , 意味着一个使命的终结 。本文系网易看客栏目出品 。一个车间的60年,让每个工人都活成了符号
50年代初 , 温州开始作为新中国矾矿的主采矿产地 , 这里明矾石矿产丰富 , 已探明的明矾石储量2.4亿吨 , 约占世界明矾石矿产的60% , 素有“世界矾都”之称 。经过多年的明矾石矿产开采 , 温州鸡笼山已经形成10层矿硐(矿坑) 。 这些矿硐按照海拔高度分布 , 从海拔100多米处开始 , 错落分布到海拔约600米处 。 因旅游开发而被外界熟知的南洋312平硐就坐落在鸡笼山半山腰 , “312”即代表该矿硐所处的地理高度 。在鸡笼山 , 硐硐相叠 , 每个矿硐之间有阶梯相连 , 在硐内铁轨交错纵横 , 宛如一座迷宫 。这里因矾得名、因矿成镇 , 曾拥有过76个采矿点、200多个采矿班组、5个炼矾车间和4个采矿区 , 数千名工人 。随着产业升级、市场变迁、环境治理 , 传统的低效能明矾石矿产开采逐渐没落 。 如今温州矾矿矿区恢复平静 , 转动多年的重型机械已经归为沉寂 , 留下一层厚厚的锈迹 。一个车间的60年,让每个工人都活成了符号
矿区墙壁印有的“全国职工守则”生于“矾都”我生、长于浙江省苍南县矾山镇 。 这里有近700年的明矾采炼历史 。 明矾石开采和炼制可追溯到明朝洪武年间 , 是浙江近代的工业发源地之一 。 矾矿矿区至今仍采用《天工开物》里记载的“浸水法”的冶炼工艺 , 是矿山采炼工业的“活化石” 。一个车间的60年,让每个工人都活成了符号
矿工们正在学习毛选我从小在矾山溪西边的水尾村长大 , 溪的对岸就是一派繁华忙碌、热火朝天的矾矿矿区 ,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 祖祖辈辈都以矾为生 。小时候 , 矿区是我每天往返学校的必经之路 , 每次上学我都会从一条石矾槽下经过 。 矮小的我总要跳起来摸一摸石矾槽的温度 , 后来 , 我站立着一伸手就可以体验到石矾槽的温度 , 再后来 , 我经过石矾槽必须稍微低下头匆匆穿过 , 只要跳起来就可以看到槽里滚滚流过的明矾水 。我至今难以忘怀在矿区中穿梭奔跑着的日子 , 那是我的青春记忆 。一个车间的60年,让每个工人都活成了符号
矾矿矿车多年后 , 因为求学和工作 , 我离开了“矾都” , 但是不管走到哪里 , 我都以矾都人为自豪 。 我对故乡牵挂和思念随着时间的流逝 , 与日俱增 。2007年 , 因为工作的原因 , 我经常要前往浙江县域的各个乡村 , 用相机记录新农村的建设变化 。 从那以后 , 只要有回到家乡的机会 , 我都会用相机记录下乡亲们的生产、生活场景和矿区的点滴变化 。在2013年的一次拍摄中 , 我发现那条见证我成长的石矾槽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一个车间的60年,让每个工人都活成了符号
矾矿矿区已不复当年“青春”正是这个细微的变化 , 在我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 我驻足回首整个“矾都” , 发现故乡和内心深处记忆的样子已经大不一样:矿区冒烟的烟囱越来越少 , 矿区里忙碌的工人也不断减少 , 整个矿区变得空空荡荡 。矾矿矿区曾经的繁华已寥落起来 , 曾经的热闹变得冷寂 。“矾都”矿产值占温州地区工业总产值38%的那种“霸气”早已经荡然无存 , 家乡矿区有些英雄迟暮的感觉 , 只剩几个厂区蜷缩在矿区的一角 , 苟延残喘 。这一切让我产生了拍摄的紧迫感 。矾矿退出历史舞台的趋势已经无法挽回 。 但明矾特有的加工工艺、矾矿悠久的历史文化、矿工们吃苦耐劳的开拓精神、以及他们对国家和人类社会做出的巨大贡献都不应该被抛弃 。于是 , 每个假期我都会回到家乡 , 深入矿区系统拍摄 , 争取在“矾都”谢幕之前 , 用镜头留下矿区曾经有过的样子 。一个车间的60年机修车间即温州矾矿的一个下属配套车间 , 从事矾矿机械设备的维修、设计、制造等工作 。 我将拍摄的摄影专题取名为《机修60年》 , 是因为温州矾矿机修车间 , 从1956年成立至2016年停产 , 刚好60年 。风雨60载 ,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历史符号 。 那曾经的芳华已经凋零 , 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或许终将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 但中国工人创造的一个个神奇 , 应该被我们记忆 。一个车间的60年,让每个工人都活成了符号
矿区老工人和他们的手写留言2016年底 , 我制定了以时间和空间为轴线的拍摄方案 。 拍摄期间 , 我拜访了许多矿区老工人 , 听取了他们的很多故事 , 翻拍和收藏了许多当年的老物件 , 同时多次到矿档案室查阅历史资料 。我希望以此为物证来讲述那个艰苦奋斗的年代 。在拍摄计划之中 , 我特意选择拍摄了一组组人物照片 , 可以算是许多车间工人的“回忆录” 。 他们是历届的车间主任 , 是车间的智慧担当 , 是车间的优秀工作者;他们中既有夫唱妇随的“夫妻档” , 也有子承父业的“父子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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