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佛了，你才不讨厌仪式感，只是因为懒
亲子教育圈的自媒体人 ， 对”仪式感“这个词都不陌生 ， 甚至可以脱口而出一个爆款标题《没有仪式感的家庭 ， 养不出幸福的孩子》 。在微信订阅号里搜索“仪式感” ， 一大波正能量爆棚的话术扑面而来 。 不用点开任何一篇 ， 就能猜到主旨：要用力认真的生活啊 ， 即便身处苟且也要畅想诗和远方 。
我自认是个粗线条的人 ， 对仪式感这种东西向来佛系 ， 有则锦上添花 ， 没有也是生活的常态 ， 不必费心追求；有娃之后也依然秉持着这种心态 ， 毕竟从二人世界到三口之家 ， 要张罗的事情多了 ， 也就更没心思讲究什么仪式感了 。这种看似静如止水的心态 ， 在女儿周岁生日之际 ， 彻底垮掉 。
按照最初的设想 ， 一岁生日确实是个大日子 ， 值得折腾一下：于是 ， 我提前一个月开始搜罗各种给娃拍生日照的照相馆、每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还在某宝上挑选蛋糕、横幅气球等装饰品 ， 苦思冥想这些幺蛾子贴在家里什么地方才合适 。没错 ， 我潜意识里的周岁生日仪式感大礼包 ， 也就这三样东西了：生日照+蛋糕+装饰 。 家里人少 ， 一切从简 。距离娃生日还有20天时 ， 我在微信上跟闺蜜打听生日布置的店铺 ， 顺口就问了一句“你家娃一岁生日咋过的” ， 没成想这一句多嘴的话平添了一上午的堵……索性打码贴一下当时的对话 ， 红字权当我内心的弹幕吧 ， 你们感受下什么叫“一切从简的心态一点一点的崩塌”——
以上 。偏偏我又是个容易被亲近之人说服的怂货 ， 本来就不那么坚定的“一切从简”的信念动摇了 。我迅速跟周围几位妈妈级同事又打听了一下 ， 再次确认了一点：我原先计划好的那份周岁生日仪式感大礼包 ， 太太太太太骨瘦嶙峋了 ， 根本撑不起“仪式感”三个字 。即便这样 ， 我还是有一条坚守的底线：不邀请身在外地的家人 ， 也不呼朋唤友搞什么派对 ， 就我们一家五口人 。与队友商量之后 ， 重新规划的方案其实也没有推倒原计划 ， 只是又丰满了一下：在家吃饭改成去酒店包个加收15%服务费的小型宴会厅 ， 照相馆的生日照改成价格翻了五倍的工作室写真 。
于是赶紧联系酒店订房间 ， 询问生日场地如何简单布置 ， 订生日写真的套餐、确定拍摄时间地点等等 ， 速战速决雷厉风行一小时搞定 。非常魔幻的是 ， 我在搞定这些的过程中 ， 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开头那个爆款标题 ， 有如念咒一般：没有仪式感的家庭 ， 养不出幸福的孩子没有仪式感的家庭 ， 养不出幸福的孩子没有仪式感的家庭 ， 养不出幸福的孩子……连我自己心里都感受得到：刚才这一顿骚操作 ， 根本不是出自我的本意 ， 更像是一种赌气式的发泄 ， 那种感觉就像面对一个心急火燎的甲方 ， 不得不赶在deadline之前草草交差 。
我所做的这些 ， 无非是为了让女儿以后回忆起来没有遗憾 ， 被同龄小伙伴问起“你一岁生日怎么过的呀”时 ， 有一些拿得出手的物证罢了——虽然这也是我对未来的假想 ， 未必是孩子的本意 。既不是大人的本意 ， 也未必是孩子的想法 ， 那这份仪式感的意义何在？我是真的有严肃反思过 ， 以及延伸出来的另一个问题：我是什么时候把仪式感弄丢的？
毕业后刚工作那会儿 ， 我虽然算不上仪式感狂魔 ， 也是个爱流连于书店花店面包房咖啡馆的“精致穷”：外出吃饭逛街必拍照发人人网和微博（那会儿还不流行微信朋友圈） ， 每次去图书馆都要凹造型摆拍伪装知性 ， 租房那会儿更是花瓶桌布收集达人 ， 每周买两次鲜切花 ， 客厅简陋的茶几被我打造成了拍照无需滤镜的ins款；不怎么下厨却也买来各式漂亮的碗盘筷架 ， 把每顿正餐都po成了艺术品 。
直到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居所 ， 反而不太喜欢玩情怀了 ， 干净整洁成了第一要义 。 成家之后 ， 我的生日他的生日以及我俩的结婚纪念日 ， 除了吃饭看电影买一件实用的礼物 ， 好像也没啥特别的记忆点 。所以 ， 我的仪式感是从何时开始断崖式下跌的 ， 我本人已经记不得了 ， 也无暇做更细致的自我审视与批判 ， 只有做好当下 ， 努力重新拾起来——为了那个小丫头 。随着女儿生日一天天临近 ， 我的心态也积极正向起来 ， 原先的焦虑不安逐渐化为期待甚至有点小亢奋 。 就在这个时候 ， 北京的疫情又升级了……计划赶不上变化 。 这一次餐饮业依然是重灾区 ， 与家人商议后果断放弃了原先的计划：退掉了酒店房间改为在家吃饭 ， 退掉了生日蛋糕决定自己DIY一个；为避免不必要的接触 ， 连拍摄写真的安排也一并取消了 。这剧情也是哭笑不得 ， 于是自嘲：你看 ， 我心理建设了那么久 ， 最后老天都不想让我重启仪式感 。 讲真 ， 就在退掉所有预订的那一瞬间 ， 不得不说有一种“解绑”的舒适惬意 。可以在家里自由自在地过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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