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抹浅笑|知青往事:一大盆糁饭

当知青 , 讲知青 , 纪念知青 。 让我们一起倾听知青的故事 , 感悟历史中的人、人的历史…...
当知青的第二年 , 也即在农村迎来的第一个秋天 , 却是五味杂陈的 。
春种秋收 , 是个普普通通的自然规律 , 然而这次的秋收 , 对于我们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 下乡的第一年 , 我们吃的是“供应粮” , 只需每月去公社粮库领来就行 , 而从这个秋天开始 , 我们就要“自食其力” , 依靠挣得的工分来分粮、分油 , 养活自己了 。
元川是以靠天吃饭的山地为主的 , 山地一般种小麦 , 那时小麦的产量不高 , 一亩地也就100多斤 , 风调雨顺时也就200来斤 , 川地因为可以浇上水 , 所以都种“高产”的包谷 , 每亩可以打3、400斤甚至更多 。
依旧每天早出晚归 , 不同的是 , 晚归的时候要顾及“丰收的果实” 。 如果是收割小麦、杂粮等作物 , 因为山地远 , 要帮着把收割的粮食用牲口驮回来 , 或者把割下的捆子垛到一起 , 以免被雨淋了 。 如果是包谷 , 因为近 , 就要用背斗将分得的包谷棒子背回住处 。
说到分包谷 , 又不能不说一下“私分”秘事 。 我在前边的《知青往事——农忙》里曾说到元川因为“一遭被蛇咬 , 十年怕井绳” , 为了能够吃饱肚子 , 就出现了少报瞒报耕地的情况 。 地瞒报了 , 产出的粮食当然也要“瞒分” 。 每天晚上我们把知青分得的包谷背回去之后 , 也就准备休息了 。 可是不知哪一天 , 有个知青发现其他社员和我们一起回去之后 , 又再次去地里进行“二次分配” 。 虽然我们是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 , 可是“贫下中农”大概觉得我们是城里来的 , 怕我们这些“外人”泄露了“机密” , 于是就瞒着我们干起了“不可告外人的勾当” 。 我们知道这种事情后 , 觉得也很正常 , 既没有声张 , 也没有要求“分一杯羹” 。
新包谷要靠晒干是来不及的 , 而且秋天多雨 , 也不一定天天都有好太阳 , 就用炕来“炕”干 。 也就是把包谷粒放到炕上 , 把炕烧得热热的 , “炕”上2、3天就可以去磨面了 。
以前在城里 , 也吃过包谷面 , 总觉得有一点发苦的味道 ,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 下了乡 , 才知道那是因为包谷收了以后 , 要在农民家或生产队仓库里放一年 , 第二年新粮食下来后才把前一年的旧粮食交上去 。 照此类推 , 粮食再在公社粮库放一年、在国家粮库或面粉厂再放一年 , 等城市居民吃到嘴里时 , 已经是两、三年前的陈粮了 , 难怪会有苦味 。 据说面粉厂还在磨面时提取了玉米胚芽等 , 这就更谈不上好吃了 。 我们第一次吃新包谷面 , 不但没有苦味 , 还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惊喜 。
陇东一带 , 包谷面多 , 也就有了许多吃法 , 有烙馍、糁饭、搅团、箭头子、食包虎等等 。 搅团是方便快捷的一种常吃的方法 。 因为油少、蔬菜也少 , 这里普遍吃“浆水” 。 把菜在开水锅里炸(焯)一下 , 连菜带水放入容器内 , 水不够还要加些水 , 加入先前的好浆水作引子 , 如果没有做引子的浆水 , 也可以放一点发面 , 然后发酵一两天 , 就做成了浆水 。 吃的时候根据家中油的多少 , 或者在锅里放点油把浆水倒进锅里炝一下 , 或者直接把菜捞出来放点盐下饭吃 。 吃搅团要先在锅里糁糁饭 , 烧开了水 , 把面放进去 , 同时不停地搅动 , 面放完后 , 再搅上多次 , 直到熟了 。 因为一般人家都只有一个灶 , 也就只有一口大锅 。 所以要把糁好的糁饭舀出来 , 然后再炝浆水 。 浆水炝好之后 , 把糁饭盛到碗里 , 舀上浆水 , 就可以就着浆水吃了 。 这就是搅团的吃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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