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如果李白变成一条鱼？这脑洞也就日本人能有……
说起亚洲的推理 ， 一定不能绕开日本 。
从侦探小说之父江户川乱步到社会派推理宗师松本清张 ， 从国民作家宫部美雪到影视剧改编宠儿凑佳苗 ， 推理小说在这片岛国之上开出姿态万千的花 。
万花丛中 ， 人们常常会忽略了他们的大前辈——谷崎润一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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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崎润一郎
（1886年7月24日-1965年7月30日）
提起这位数获诺贝尔奖提名的日本近代小说家 ， 最为人熟知的是其作品中对唯美主义的极致表达 ， 但这位文豪的成就绝不仅于此 。
他将自己别具一致的审美注入推理小说的结构 ， 尝试创作不少新奇的短篇推理小说 ， 影响了江户川乱步、横沟正史等大家耳熟能详的日本推理大师 。
难怪江户川乱步评价他：“有人将润一郎比作王尔德 ， 我觉得比起王尔德 ， 他更像爱伦· 坡 。 ”
比如 ， 他就曾经开过一个关于李白的脑洞 。
在这个故事里 ， 大诗人醉酒后不慎跌入湖中 ， 然后变成了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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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妖猫传》 (2017) 中李白剧照
变成鱼的李太白
[日] 谷崎润一郎
“很久很久以前 ， 有一个地方......”
民间故事一般都是这么开头的 ， 这次不同 。 接下来要讲的故事 ， 不同于“很久很久以前”这类陈词滥调 。 那是发生在大正盛世期间的一桩匪夷所思的荒谬故事 ， 说出来让人瞠目 ， 是才发生的 。
话说在麹町的某户府上 ， 住着一位非常天真可爱的千金小姐 ， 名叫春江 。 春江今年芳龄十七 ， 刚从女子学校毕业 ， 谈婚论嫁尚早 ， 终日练钢琴 ， 学插花 ， 打草坪网球 ， 复习外语 ， 做些喜欢的手艺 ， 学些感兴趣的知识 ， 在慈爱的父母身边过着快乐的日子 。 有一天 ， 桃子突然来到春江家里玩——桃子是春江学生时代起就很要好的朋友——两人在宽阔庭院的池边并肩走着 。
“春江 ， 我呀 ， 要结婚了 。 ”
桃子突然说道 ， 只见她既害羞又开心地低着头 。 这时 ， 池中饲养的鹅突然嘎嘎地叫了起来 ， 老实的桃子更加害羞 ， 脸红彤彤的 ， 头垂得越来越低 。
“啊 ， 真的吗？恭喜你呀 。 既然这样 ， 我给你送点什么吧 。 ”春江发自内心地为桃子开心 。 为什么呢？因为春江对桃子要嫁去的婆家再熟悉不过了 。 桃子的结婚对象 ， 是一位年轻又才华出众的伯爵家贵公子 ， 与容貌秀丽、气质贤淑的桃子颇为般配 。 春江想 ， 嫁给这样的男子 ， 桃子的一辈子都会很幸福吧 。
“如果大喜之日定下来 ， 务必告诉我哦 。 我一定一定要送上祝福 。 ”就这样 ， 春江与桃子做了约定 。
就这样 ， 刚过半年 ， 到了池塘的木莲花盛开的时节 ， 终于传来了桃子婚礼的消息 。 喜帖是一张镶着金边、印着铅字 ， 像赛璐珞塑料制品一样闪闪发光的厚西洋纸 ， 在字句的末尾处 ， 桃子与伯爵家年轻公子的名字 ， 像一对般配的夫妇般并排写在上面 。 春江一拿到喜帖就朝母亲的起居室奔去 。
“妈妈!桃子马上要结婚了 ， 我收到了请柬 ， 想送些贺礼 ， 您觉得我送些什么好呢？”
“是嘛？桃子就要当新娘了呀 ， 真是可喜可贺 。 ”母亲笑着说 。 在春江的朋友里 ， 母亲最喜欢桃子了 ， 就像春江喜欢桃子一样 ， 所以母亲此时的心情就像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一样高兴 。
“我们来看看到底送什么好呢？送蓬莱山盆景？鲣鱼干？还是送些西洋风格的东西？哎 ， 妈妈也没有什么主意 ， 就按你的想法 ， 送些桃子喜欢的东西吧 。 ”
“好的 ， 妈妈 ， 那我自己去银座找找桃子喜欢的东西 。 ”
“好啊 ， 最好不过了 。 ”母亲愉快地赞成了 。 春江带着一个叫阿玉的女佣 ， 一边想着“送些什么好呢” ， 一边从日本桥大街逛到银座大街 ， 一家一家地看商店橱窗 。
“小姐一直都很会挑 ， 今天一定能找到桃子小姐喜欢的礼物 。 桃子小姐到时候收到礼物 ， 也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 ”
阿玉这么说着 ， 一边跟着春江新奇地看着各种各样的橱窗 ， 两人逛了一间又一间的洋货铺、化妆品店、绸缎庄、金银店铺 。 是买珍珠戒指好呢 ， 还是送条丝绸腰带？又或者是翡翠的和服腰带别针？珊瑚簪子？玳瑁梳子？春江在各家店前边走边想 ， 始终拿不定主意 。 春天和煦的阳光照在窗户上 ， 里面的物品像海底的珍宝缤纷陈列 ， 春江全都想要 。 如果可以的话 ， 春江想全都买来送给桃子 。
“阿玉 ， 这样子看下去要没完没了啦 。 我们快点决定吧 ， 可我真不知道该选哪个 。 ”
“小姐 ， 别急 ， 我们再好好看看 ， 肯定会遇到特别合适的 。 ”
就这样 ， 两人走过尾张町大时钟的十字路口 ， 朝新桥方向去了 。
过了一会儿 ， 看见一间商店的屋顶上有块大大的招牌 ， 上面用金字写着“喜事专用赠礼定制” 。 春江并不想送些常见的礼物 ， 本不打算进去逛 ， 然而 ， 她突然停在了橱窗边 。
“啊 ， 这个挺好的 。 ”
春江指着摆在橱窗里的一条绉绸做的大鲷鱼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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绉绸做的大鲷鱼
除了鲷鱼以外 ， 那里还陈列有高砂翁媪、松竹梅、各种各样的盆景 ， 以及装鲣鱼干的小盒子 ， 而春江看都不看它们一眼 ， 只专心盯着这个鲷鱼造型的东西：它由大红色的绉绸制作而成 ， 约三尺高 ， 尾巴像城郭的鸱吻一样翘向空中 ， 鱼鳍左右张开 ， 玻璃的白眼珠子睁得大大的 ， 一副呆呆的样子 ， 被盛在素木架子上 。 那滑稽又可爱的模样 ， 春江觉着甚是新奇：“哇 ， 这条鲷鱼好有趣 。 桃子本来就喜欢人偶、贴花之类的东西 ， 送鲷鱼的话 ， 她一定高兴坏了 。 ”
听春江这么说 ， 阿玉也马上赞同道：“的确 ， 这鲷鱼很精美呢 。 大红色的身体 ， 鼓鼓的肚子 ， 看着就很喜庆 ， 果然很适合做贺礼啊 。 ”
春江当即决定买下这条鲷鱼 ， 并吩咐店员把它送去麹町的家里 。 回到家后 ， 春江急忙走去母亲的房间：
“妈妈！妈妈！我呀 ， 买到好东西啦 。 ”她得意地讲自己找到了一条绉绸鲷鱼 。
“真棒！妈妈也想早点看看那鲷鱼长什么样子呢 。 ”妈妈说完 ， 非常开心地笑了 。 这条红绉绸鲷鱼第二天就被棉花包着放在漂亮的木箱里从银座的商店送过来了 。 母亲 ， 连同父亲和哥哥 ， 甚至家里的很多佣人 ， 都围着这条鲷鱼仔细地看 ， 大家都称赞春江的眼光好 ， 春江被夸得越发高兴和得意 。 而这条红绉绸鲷鱼和之前一样 ， 睁着白色的玻璃眼珠 ， 面色通红 ， 一副呆呆的样子 。
过了两三天 ， 红绉绸鲷鱼被再次好好地收进箱子里 ， 由爷爷的那位身穿黑羽二重纹样和服的总管开车护送去了麻布的桃子家 。 桃子想着好朋友春江会给自己送什么贺礼呢 ， 满怀期待地掀开箱盖 ， 发现里面的礼物不仅仅是桃子平日喜欢的绉绸工艺品 ， 还是一条漂亮的鲷鱼 。
“真漂亮！”桃子不禁高声赞叹 ， 与身旁的姐姐相视一笑 。 “多好的礼物啊 。 这一定是春江妈妈的主意吧 。 ”姐姐说着 ， 桃子却摇摇头 ， 说：“不 ， 不是的 。 这绝对是春江的主意 ， 因为春江她很清楚我喜欢什么样的东西 。 ”
就这样又过了两三天 ， 红绉绸鲷鱼作为桃子的嫁妆 ， 从麻布桃子家被带到了富士见町的伯爵家 。 在喜庆的婚礼结束之后 ， 鲷鱼同其他宫廷贵族送来的各种礼物一起 ， 被摆放在夫妇房间的壁龛上 ， 成了灿烂夺目的装饰 。 在那儿 ， 有比红绉绸鲷鱼更气派的蓬莱山盆景和鹤龟 ， 但红绉绸鲷鱼是这么多礼物中 ， 最讨人喜爱又最具闲适恬静神态的一件 。
新郎不在家的时候 ， 新娘子桃子总是待在屋子里 ， 看着这条有趣的鲷鱼 ， 兀自地笑 。 其实 ， 细细端详之下 ， 这条鲷鱼的表情反倒显得不那么滑稽了 ， 歪着的嘴巴好像要说话 ， 尾巴也很有气势地翘起 。 它静默地一动不动 ， 那通红通红的、用力回头看的样子 ， 让人不由得以为这是条鲷鱼 。
过了几天 ， 壁龛上的装饰物一件件被收起来了 ， 只有红绉绸鲷鱼还放在桃子身边 。 桃子就像养小鸟、小猫一样十分爱护这条鲷鱼 。 然而某一天 ， 桃子如同往常一样在家里等着夫君回来 ， 正目不转睛地看着鲷鱼 ， 突然 ， 夫君的母亲来到身边 。
“桃子呀 ， 你在看什么呢？”母亲问道 。 “妈妈 ， 我在看这条鲷鱼呢 。 这是我的朋友春江送的 。 妈妈 ， 您看这鲷鱼是不是好可爱？”桃子如实说着 ， 母亲笑了 。
“的确 ， 这真是条制作精美的鲷鱼呢!不过呀桃子 ， 婚礼上收的礼物要是一直摆放在这里的话有点奇怪 ， 不收拾一下不好 。 既然是你朋友送的礼物 ， 可以解开那块绉绸布啊 ， 用它来做你和服的内衬 ， 赶快叫人过来帮忙解一下吧 。 ”
既然母亲都这么说了 ， 桃子也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 辛辛苦苦做成的精美绸布鲷鱼就这么解开的话 ， 实在是太可惜了 ， 但母亲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 “那就按您说的做吧 。 ”桃子很快听从了母亲的话 。 但她请求母亲 ， 解开鲷鱼这件事不要让别人去做 ， 她要亲自解开 。
第二天下午 ， 桃子把久久珍爱着的红绉绸鲷鱼拿到走廊向阳处 ， 准备亲自解开它 。 她从出嫁时母亲买来的针线盒里拿出一把新剪刀 ， “咔嚓咔嚓”地一边剪断缝线处 ， 一边将鲷鱼从素木架子上拿下来 。 一不小心 ， 剪刀的尖端碰到了鲷鱼的侧腹 ， 一直沉默的红绉绸鲷鱼突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好痛 。 ”桃子感到不可思议 ， 心里却充满了惋惜之情 ， 温柔地说道：“啊 ， 对不起 。 不小心碰到你了 ， 请你忍一下吧 。 ”红绉绸鲷鱼没有回答 ， 只是瞪大的玻璃白眼珠子里 ， 簌簌流出了泪水 。
“啊 ， 真那么疼吗？你别哭了嘛 。 ”“不 ， 我不是因为疼而哭的 。 ”鲷鱼又动了动嘴唇 ， 说道 。 “那你为什么哭呢？有什么悲伤的事吗？”桃子问道 ， 停下手中的剪刀 ， 一动不动地看着这条红绉绸鲷鱼的嘴 。 “我是为这只红绉绸鲷鱼即将被剥掉美丽的皮肤而悲
伤 ， 所以才哭成这样 。 这位小姐——啊不 ， 年轻的夫人 ， 您发发慈悲 ， 请不要解开吧 。 我一直以来 ， 都是以鲷鱼的形态生存的 。 ”
红绉绸鲷鱼说着 ， 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
生性重情的桃子 ， 对鲷鱼感到不忍 ， 决定索性帮它 ， 但转念一想 ， 又不能违背母亲的话 。
“我也觉得 ， 解开你这么可爱的鱼儿是多么令人痛惜 ， 但那是妈妈的吩咐 ， 我没有办法 。 解开你身躯的布料之后 ， 大可以用它来做我和服里面的内衬 。 所以还是算了吧 ， 请你听话 ， 好吗？你还会有来生的 。 ”
听她这么说 ， 鲷鱼还是不肯答应 。
“您要剥开我的皮 ， 用来做衣服里衬 ， 实在太残忍了 。 ”一颗颗泪珠依旧从玻璃眼珠里滚了下来 。
桃子很为难 ， 问道：“你这么说 ， 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 但你原本就不是一条活生生的鱼啊 ， 就算被解开了也没有什么好悲伤的吧 。 ”
此时 ， 鲷鱼说道：“不 ， 我的确是条活生生的鲷鱼 。 其实 ， 这个模型里有鱼的灵魂 。 ”
“那很奇怪啊 ， 绉绸做成的鱼哪有什么灵魂啊 。 ”
桃子说完 ， 那鲷鱼像池里的锦鲤那样 ， “啪”地一下张开嘴巴 ， 咔哧咔哧地笑了起来 。
“您居然这么问 ， 真不像伶巧的夫人您啊!即便只是一件人造工艺品 ， 一旦被做成了鱼的形状 ， 里面就不可能没有灵魂 。 而且我呢 ， 确实是很久以前在大海生活过的鲷鱼 。 ”
“阿弥陀佛！海里真有像你这样通红的鲷鱼吗？”桃子觉得红绉绸鲷鱼说的话实在奇怪 ， 便开了句玩笑 。 “不见得没有 。 我生活过的大海可不同那些普通的海 ， 那里流淌着的不是咸水而是酒水 ， 所以我不知不觉就醉了 ， 脸变得通红 。 我绝对没有说谎 ， 千真万确 。 ”红绉绸鲷鱼在木架子上张开了鳍 ， 轻轻行了个礼 。 那样子还真像摇摇晃晃醉了的鱼 。
“真的吗？你以前是真鱼吗？”桃子完全相信了红绉绸鲷鱼的话 ， 接着问道：“那你生活过的酒海究竟在哪里呢？那里生活的鱼儿都跟你一样醉醺醺的吗？”
“不 ， 并不全是这样的 。 ”红绉绸鲷鱼像人一样摇了摇头 。 “其实 ， 我在成为鱼之前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 人吧人 ， 可是一个很伟大的诗人 。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 距今大概有一千年以上了吧 。 那时候的唐代有个叫作李太白的大诗人 ， 小姐——啊不 ， 年轻的夫人 ， 想必您一定知道吧？这个李太白 ， 不瞒您说 ， 其实就是我 。 我绝对没打诳语 ， 千真万确 。 ”
红绉绸鲷鱼十分得意 ， 要真是人的话必定会用手抚一下胡须或者抖一下肩膀什么的 ， 而它现在只能从两边的鳃吹一下气 ， 翘一下尾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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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妖猫传》 (2017) 中李白的剧照
“呀！那你是李太白喽？”
桃子吓了一跳 。
“但是李太白掉进水里以后 ， 不是变成锦糸鱼了吗？然后被大鲸鱼吸入腹中 ， 最后喷上了天变成了星星 ， 不是吗？我记得是这样的 。 如果你是李太白的话 ， 那么传说都是假的？”
桃子疑惑地问道 。 “您说什么？李太白变成了星星？”红绉绸鲷鱼睁大了眼睛 ， 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 ， 点头说道：“哈哈 ， 原来如此 ， 我知道了 。 小姐——啊不 ， 年轻的夫人 ， 您一定是读了佐藤春夫那本《李太白》吧!便相信了里面写的东西 ， 对吧？”
“嗯 ， 是的 。 我最近刚读完那个故事呢 。 ”桃子因为被红绉绸鲷鱼猜了个正着 ， 索性就坦白了 。 “那个男人写的东西 ， 都是添油加醋瞎说的 ， 不是真的 。
他说的事 ， 信不得 。 ”红绉绸鲷鱼瞪着的玻璃白眼珠子里 ， 露出了嘲笑 。 “那个男人 ， 不过是从来路不明的中国古老民间故事里取材乱写的 。 李太白在采石矶落水的那段倒是真的 ， 后来变成锦糸鱼、变成星星这些荒唐事就信不得了 。 无论是谁 ， 说过些什么 ， 都不会改变我是李太白的事实 。 ”
红绉绸鲷鱼有点动气 ， 不断强调这个事 ， 桃子连忙安慰道：“好啦 ， 我知道了 。 你是真正的李太白 ， 佐藤这个人说的一定是假的 。 ”
然而 ， 红绉绸鲷鱼还是一脸不满足：“不 ， 倒不是那男的说谎 ， 他准是被锦糸鱼给骗了 。 为什么呢？我李太白 ， 从采石矶沉入扬子江 ， 被迫游去南海的那段日子里 ， 不知怎的就变成了通红的鲷鱼 。 而那片江河大海里 ， 游着好几百条鱼 ， 都谎称自己是李太白 。 其中有全黑的鲤鱼、银色的鲈鱼 ， 或是其他的同伙 ， 它们或许还能骗骗人 ， 但就连那些章鱼、水母都争着说自己是李太白 ， 它们自以为是的模样 ， 实在可笑极了 。 李太白就算在夫人您的眼前 ， 也绝不可能是鲤鱼、鲈鱼、锦糸鱼这类普通的鱼 。 我说我是李太白 ， 证据就是这张喝醉酒后通红的脸 。 这下您应该能判断了吧 。 ”
红绉绸鲷鱼说着 ， 本就歪着的嘴更歪了 ， 眼神十分自负 。
而桃子 ， 知道了这条红绉绸鲷鱼就是真正的李太白 ， 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剪刀 ， 然后瞒着夫君的母亲 ， 偷偷把它藏到了衣箱的最里面 。
打那以后 ， 桃子经常趁家里没人的时候 ， 偷偷掀开衣箱的盖子 ， 把红绉绸鲷鱼拿出来看一看 。 不知为何 ， 变成鱼的李太白再没有张嘴说话 。 只是跟被春江从银座橱窗带回来时一样 ， 通红的脸上浮现着滑稽的表情 ， 一副呆呆的样子 。
※ 本文节选自《怪奇幻想俱乐部》 ， 作者：谷崎润一郎 ， 日本通经授权发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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