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箭发射|20年,逐梦北斗“星路”

随着最后一颗北斗三号全球组网卫星精准入轨,长三甲系列金牌火箭以100%的成功率,为北斗发射任务画上了圆满的句号。从发射第1颗北斗导航试验卫星起,金牌火箭背后这支发射队伍已陪北斗走过了20年。他们当中,既有陪伴北斗工程发射20年的“老将”,又有在关键时刻勇于担当的青年骨干,还有在收官之战才第一次站上发射岗位的“90后”新人。
第一次、最后一次他都在
辛红卫是中国航天科技集团一院长三甲火箭发射队里的一名老队员,总共参与过20多次北斗卫星发射任务。他不仅参加了这次北斗收官发射,还参加过2000年长三甲遥五火箭发射北斗一号试验卫星,是队里为数不多的第一次、最后一次北斗发射都在现场的人。
辛红卫担任的是外场检验岗,从零部件进入总装厂起,到发射前,辛红卫都要保证它们完好无损,包括在运输、装卸等过程,不受损坏。他说:“这个岗位其实不难,但是环节多、周期长,必须万分细心,几十年如一日。”
随着高密度发射成为常态,辛红卫出差的情况也越来越多。一年中有大半的时间,辛红卫都是在发射场度过的,在发射场工作期间,他还迎来了人生的许多重要时刻,比如儿子出生。
火箭发射时,辛红卫就在距离火箭150米的地方,是离火箭最近的人,但他却说自己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发射,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在发射前15分钟以前,辛红卫都得在备件间待命,一旦火箭出现问题,需要抢险,他不仅要提供抢险装备,还得往上冲。
到了发射前15分钟,他才从岗位上撤离,是最后一批撤离现场的人。等他撤离出来,已经来不及转移到场外,只能就近躲避到距离发射塔架150米的掩体下。
“我们有时候躲在山上的掩体,有时候躲在地底下,能感受到火箭发射时的强烈震动,也能在屏幕上看到发射实况,但就是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火箭起飞。”辛红卫说。
“20年的时间,不仅人在成长,长三甲系列火箭也在不断成长。”辛红卫说:“2000年的时候,一发火箭要40多个人70来天,才能完成这项工作,现在20多人20多天就完成了。而且通过删繁就简、串行变并行,工作流程也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优化。各项要求不断细化,最早的时候我们检验主要通过用眼睛看,用笔记录,现在入厂的每一个插头、每一根电缆,都必须拍照存档,进一步督促我们认真把好质量关。”
回忆第一次参加北斗任务,辛红卫笑称:“那时候我才34岁,一晃20年过去,我现在都成老师傅了。”尽管工作经验丰富,但想到每一个细节都关乎发射任务的成败,辛红卫从来不敢松懈。他虽然没有带徒弟,但如果看到年轻的同事在工作时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还是会主动提醒。
辛红卫常常用老一辈航天人的精神激励自己,也激励身边的年轻人。他说:“我们今天的航天事业,是老航天人传下来的,所以我们这一代航天人,除了要做好手上的工作,还要继续传给下一代,这也是我们的使命。”
改变30年不变的流程
和辛红卫相比,今年30岁的朱平平虽然是团队里的年轻人,但担任长三乙火箭动力系统指挥的他已经是研制团队的骨干了。火箭加注的所有环节,他都必须在场。
在一次长三乙火箭执行北斗任务即将进行常规加注时,朱平平突然觉得腹部疼痛不止。他知道,接下来还有艰巨的工作任务等着他,便忍着病痛坚持在岗位上。
突然,意外发生,朱平平发现常规加注量比要求值低了一些,他的神经立即绷紧,仔细定位故障、重新计算加注量、讨论解决方法,精准地完成了一系列危机处理动作,丝毫顾不上剧烈的疼痛。
等问题解决,火箭可以准时发射,朱平平却倒在了工作岗位上。经检查,他被确诊为急性肠梗阻,情况十分危急。即便这样,他还一直关心任务发射的情况。朱平平说,“为国铸箭,是我们这一代航天人的责任,也是老一辈航天人传承给我们的使命”。
长三乙火箭在点火前补加两次推进剂,这样的流程已沿用近30年。朱平平却成功将两次补加合二为一,改变了这项30年不变的流程。
“以前第一次补加是为了预冷发动机,第二次是补充预冷时挥发的推进剂。”朱平平说,“一次补加,口令就上百条,要不断打开、关闭各种阀门。我们设想,让推进剂靠重力作用流入发动机,并适当延长预冷时间,以达到预冷效果,这样就能精简加压、泄压的流程,减少推进剂挥发。”
很快,朱平平的设想在地面试验中得到印证。不过,补加环节已经非常临近发射,任何一点小失误,都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必须反复推敲、反复验证。
【 火箭发射|20年,逐梦北斗“星路”】考虑到推进剂挥发与温度等因素有关,朱平平和团队又开展了多次大型试验,证明了这种方法在不同季节、不同时段、不同温度条件下,都能成功,这才改变了30年不变的推进剂补加流程。
从一开始的50天到60天,到现在的20天到22天,长三甲系列火箭的发射场工作周期一步一步缩短,流程一步一步优化。朱平平说:“我们的每一步改进,离不开汗水和智慧,更离不开老一辈航天人打下的基础。高密度发射任务不仅需要我们传承严慎细实的作风,还要胆大细心,敢挑重担,勇攀高峰。”
航天“后浪”追梦不渝
1994年出生的许哲琪,是长三甲研制团队里最年轻的队员之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航天“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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