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文苑|诗人佳作 || 贾丽：对一座山的描述（组诗）【总第142期】
北京联盟_本文原题：诗人佳作 || 贾丽：对一座山的描述（组诗）【总第142期】
云中诗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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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座山的描述（组诗）
◎ 贾丽
众山之中 ， 你是最令我难忘的
一座 ， 三尺厚的黄土
体积不大 ， 面积很小 ， 这座山
【云中文苑|诗人佳作 || 贾丽：对一座山的描述（组诗）【总第142期】】海拔仅有一人高
却高不可攀 ， 不能高及王屋
但我会让他名及太行
春风里 ， 草们在它的身旁重生
开花 ， 结果 ， 挂满露珠
我一个人跪在山底 ， 与他谈心
为他写诗 ， 顺便告诉后人和所有的读者
只要风轻轻一吹
我的天空就会不停地飘雪……， 没有人能够听到
雪落在山上的声音 ， 没有谁能测量出
一座山在我心中的份量
天不能 ， 称也不能
就在昨天 ， 在故乡 ， 在旷野 ， 我又与山对坐
也没有人能够想起
一个叫贾丽的女子
正在临慕一座白了头的山 ， 更没有人能够看到
雪地上的诗行：
一座山的孤独
存在的 ， 都是神圣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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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月亮
这一刻的月亮是我的
如果用一个词来代替 ， 唯一合适的
就是怀亮 ， 姓贾
他是我的父亲 ， 我仰望着
他静静地悬在高处
我喊：父亲
他没有应答
我再大声地喊
父亲——
只有回声 ， 像月光
洒满夜晚的每一个角落
照耀着母亲的腰椎痛 ， 关节痛
照耀着该整修的老屋
他似乎要将所有离开家的日子
一起照亮 ， 尤其是
我的眼睛
我的内心
我干净的书桌上 ， 父亲的照片
静静地看着我
像一只回家的月亮 ， 真白 ， 真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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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 中
在父亲的坟前
跪下来
…… 无边的秋雨中
我像一座孤坟 ， 跪在高岗上
父亲的工作证
贾怀亮 ， 出生年月：1936 年3 月
单位 ， 轩岗矿务局六亩地矿
感谢这方方正正的文字
感谢这一发黄的纸张
将父亲挽留在人间
继续工作着……
安全帽 ， 工作衣 ， 长筒雨靴
一穿一脱 ， 三十三年了
现在 ， 他躺在地下
他想好好休息
在井下配电室 ， 在一间挂有
闲人免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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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山前 ， 待万物复苏
风依然在吹 ， 雪一直在飞……
一年了 ， 我反反复复地描述父亲
已经习惯了
用这样的方式谈幸福 ， 谈困惑 ， 也谈忧伤 ， 习惯
白天与夜晚
在白纸上熬炼自己
把泪水当盐咽下去……
我知道 ， 父亲不是诗人 ， 也不是哲人 ， 他不懂诗
但他告诉过我：文章千古事 ， 得失寸心知
他还告诉过我：百草治百病
拨开丛草 ， 我想寻得一味疗伤的妙药
一根草深入土中 ， 就像一个人的命运
顺从着神的安排
这些善良之根 ， 正直之根 ， 淡然之根
根根相连 ， 我坐在山前
像疾风中的一根草 ， 迎新 ， 也恋旧
我用纸做的花圈虚拟一个春天
待万物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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