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甜甜的校园恋爱故事让我酸一下(13)
后山发现的尸体只是受害者之一，当然这一点张直青是清楚的，因为手机的记事本里提到了已经被掩埋的其他尸体。
警方一天的搜索并没有找到有关犯人的线索，反倒是发现了另外三具尸体，这些死者年纪相仿，都是十几岁，有的是学生，家里早已经报了失踪，有的已经上班。
这些尸体不全在后山上，凶手选了好几个地点埋尸。
张直青一口气把所有相关的报道全看了一遍，时间已经很晚，他琢磨把手机上缴这件事还是要告诉崔诣一声，否则明天不知道要受到什么样的数落。
他给崔诣发了一条短信，可等了很久都没收到回复。
他心中有些许不安，可眼见时间已晚，他没拨电话过去。
也许明天就会有高中生提供凶犯重要线索的新闻，他要好好跟崔诣解释一下为什么放弃了追凶，想着这些，张直青进入了梦想。
6
黑暗，无边的黑暗。
金刚还想和福尔摩斯搭话，可福尔摩斯很少回应。
“这黑暗仿佛无穷无尽，让人昏昏欲睡。”
“没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定位告诉我们这里是第五大街转角的某间屋子。”
“你难道不会无聊吗？”
“我需要减少耗能，保证在有需要的时候能随时启动。”福尔摩斯接着说，“人类才会无聊。”
7
张直青和崔诣从小就住在一个大院里，崔诣的父亲是个警察，在早年间一次抓捕犯人时以身殉职。
崔诣的父亲一直是张直青的榜样，张直青几乎可以确定，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像他父亲一样的人。
张直青觉得自己的第六感一直很强，他能预见到危险，而这一夜，他做了一宿噩梦。
第二天到学校时，老师并没有因为昨天没有返校批评他，反而是长吁了一口气。
“现在只剩下崔诣了。”老师频繁地抬腕看表。
张直青听见老师说这话，突然一股恶寒冲上脑门，他看着班级里崔诣的座位，空空荡荡。
崔诣昨天晚上没回家，她妈妈已经报了警，值勤的警官和妈妈找了一夜。
张直青听到这个消息，不管老师的阻拦，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学校，直奔警局而去。
他激动质问警察，凶手的手机已经交过来了，为什么还没有查到身份？
值班的民警只能告诉面前这个慌张的中学生，案件还在侦查，而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张直青知道流程，也知道警察的难处，但他没办法让自己坐在教室里，等待好消息自己传过来。
他决定去找崔诣。
这个凶手已经杀了四个人，还不知道动机是什么，晚一刻找到崔诣就少一点儿生还的几率。
张直青从来没想过崔诣能遇到危险，现在的情况是藏匿的尸体被发现，手机也已经遗失，按说凶手几乎已经暴露在了阳光之下，而这时他仍然冒险作案，唯有一个原因，他认为崔诣获知了他的身份。
可她明明什么都不知道。
张直青一边走一边思索着手机里的内容，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他来到了昨天调查过的照片上的地点。这里既没有杀人犯的身影，也没有那个跟踪他的神秘人。
垃圾堆还在那儿，野猫也在角落地警惕地看着他。
路过便利店的时候，张直青顺路买了几盒猫罐头，他打开猫罐头放在墙角。
几只野猫警惕地探出头来，张直青后撤几步，野猫们觉得没什么危险，蹭蹭地蹿了出来。
“慢点儿吃，下次我带崔诣过来看你们。”张直青和野猫说。
事实上张直青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现在他只能依赖警察，他对于崔诣的失踪毫无头绪，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溜达，等发觉过来，他已经走到了学校的后山。
这里现在已经拉上了警戒线，不过没有警察值守，警戒线的中心有一个土坑，看来就是埋尸的地点。
张直青围着土坑小心翼翼地查看，虽然现场保护的很好，可张直青依然一无所获。
这时天上下起了小雨，张直青决定先下山，突然他想起了手机记事本上的内容。
“要不要趁着雨天把之前的尸体再埋深一点儿呢？”
之前的尸体。
张直青确定记事本中有这么一句话，可望遍整个山头，只有这一个藏尸的土坑被挖了出来。
如果能找到另一具尸体，还能发现新的线索。
他一路跑到学校，从收发室借了一把铁锹，又回到了山上。
因为这几天连续的降雨，山上土地松软，幸好是这样，否则张直青怕是挖几锹就要休息。
他不知道另一具尸体可能在哪儿，只能东一锹西一锹地试探。
天渐渐黑了下来，山中阴冷，张直青借着手机的闪光灯继续挖掘。
手机提示了几次低电量，再继续下去就要关机了。
张直青叹了口气，不得不停下。
他关掉闪光灯，随手把铁锹插在土里，扑哧一声，他感到了不同的触感。
这底下有东西。
张直青一锹一锹地翻土，心也跟着怦怦直跳。
这具尸体埋的很浅，几锹就翻了出来。尸体已经腐败了，骨骼毛发和泥土混在一起，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张直青还是忍不住想要呕吐。
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张直青看到尸体的一刻就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他错了，他所有的推测都错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正确的答案是什么了。
8
黑暗，无边的黑暗。
金刚和福尔摩斯就在黑暗中沉默。
突然又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吱嘎一声，猛烈异常。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大喊。
“福尔摩斯！”
9
张直青下了山，他没带伞，雨把他浇得浑身湿透。
路上行人很少，偶有几个打着伞路过的人看到他都不禁侧目，他们好奇为什么一个高中生在雨夜一个人狂奔，也许是考试搞砸了？或者是失恋了？
张直青回到了那天捡到手机的公交站，顺着这条街一家店一家店的敲门。
他也不知道敲了多少家的门，终于他找到了要找的东西。
甚至比他想的还容易。
这是一家蛋糕店，女老板坐在柜台后面抽烟，眼看着一个浑身湿透的高中生冲了进来。
“要打烊了。”女人和张直青说，“没伞啊？拿一把回家，明给我送来就行。”
张直青摇了摇头，这时他的脚步反倒慢了下来。
“我没想到你是这儿的老板。”张直青说道，“省了不少事。”
“咱们认识？”女人有些不解，她站起身，从柜台里走了出来。
张直青打量着屋里的陈设，就是普通的蛋糕店，店面不大，几组玻璃柜台，里面还存放着今天没卖完的蛋糕。
张直青打开一个玻璃门，从里面拿出一个面包塞进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在山上挖坑，在雨里狂奔，他需要补充体力。
女人看愣了，这个男孩疯子一样敲门进来，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还一声不吱地吃掉了店里的面包。
“你要是饿了，阿姨给你拿。你要是没钱，我请你也行，别这么着急。”女人说道。
张直青摇摇头，表示吃够了，他直入主题，问道：“崔诣呢？你杀没杀她？”
女人脸色明显发生了变化，可随即又平静下来。
她皱着眉，不明所以地笑，“崔诣是谁？你说什么呢？”
张直青再也忍不了了，他大喊着冲过去，“就是你昨天抓的那个女孩儿！她就是崔诣！”
人在激动时总会犯错误，张直青也一样，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一个冷静的人。
也许因为对面是一个女人，他放松了警惕，直接冲到了女人面前。
女人不答话，也没后退，她顺手抄起柜台上的烟灰缸，一下砸到张直青的头上。
砰地一声闷响，张直青心说不好，眼前一黑，只觉得天旋地转。
等他再睁开眼睛，已经被绑住手脚捆到了蛋糕店的二楼仓库。
好消息是，他看见了同样被绑起来的崔诣，她还活着，就在这里。
崔诣的嘴被塞住，看着他摇摇头。
张直青松了口气，感觉憋了一天的情绪一下发泄出来了，他对崔诣笑笑，说我来救你出去。
“你都绑成这样了，你打算救谁啊？”
女人的话仿若晴天霹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楼，就蹲在张直青面前。
“我其实今天也找你来着，没想你自己送上门了，要不真找不到你。”女人点燃一支烟，朝张直青脸上喷了一口烟，“绑这女孩儿的时候她都不知道我是谁，知道后吵吵说手里有我杀人的证据，她说自己要回不去证据就会交到警察那儿，我琢磨她肯定是有同伴，但她死咬着不说，要不早杀了。”
“杀了我俩也没用，我来之前已经报警了。”张直青说道。
“孩子，不可能。”女人边说边在张直青身上翻找，把手机掏出来之后扔到了隔壁办公室的抽屉里。“我承认你进来的时候认出了我，但那时候你很惊讶，你根本没想到我在这儿，所以不可能提前报警。”
张直青紧咬着牙关，知道虚张声势再没什么意义。
女人又说：“不过我倒是好奇，你俩手里到底有我什么证据啊？”
张直青摇摇头，“哪有什么证据，你要是不对崔诣动手，我怎么也找不到你。”
“来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张直青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翻盘的办法，只能尽量拖延时间。
“你埋在后山的尸体和另外三具尸体都被发现了，警方已经开始戒严，甚至连我们高中都发了通知，让我们立刻回学校，虽然不知道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但常理来说，不会有人在这么危险的时候继续犯案。”
女人点点头，张直青瞅瞅女人手里的烟，“给我也来一口。”
她拍了张直青脑袋一下，“小孩儿抽什么烟，回去就给我戒了！”
张直青心想，我回得去吗我。
“接着说。”女人命令他。
“所以我推测，凶手以崔诣为目标犯案，一定是迫不得已的，也就是说，凶手认为崔诣掌握了关键证据，她怕崔诣告发。那天从崔诣在公交站捡到手机，到来网吧找我，这么短的时间，凶手怎么能知道她掌握了证据？”
“什么手机？”女人问道，“她还捡了个手机？”
张直青点点头，“她以为那手机是凶手的，也以为自己掌握了线索。”
女人皱起眉，张直青接着说，“顺着这个思路，我要找的其实是在何处，凶手知道崔诣掌握了证据，而提醒我的关键就在网吧她递给我的那块曲奇。我猜她买曲奇时嘴巴一大，说了类似‘咱们镇上有杀人犯’之类的话，而凶手当时恰巧在那间店。我已经没法问崔诣在哪间店买的曲奇，所以今晚，我敲遍了这条街上蛋糕店和咖啡店的门，本来是想问有没有人见过她，结果找到这里时，看见了你。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找对了。”
“哦？”
“那天崔诣买完曲奇之后你跟踪了他，一直到公交站，那时候你也在站台上，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你就是站台上的女人，还提了个蛋糕。”
女人笑了，“看不出来小伙儿脑袋还挺好使，我就认不出来你来。你说对了，她那天买完曲奇跟我聊天，说自己找到了一个杀人犯，神秘兮兮的，我以为她在挑衅我。更关键的是，她在我面前晃了晃那手机，说她有证据。”
张直青侧头看看崔诣，崔诣被塞着嘴不能说话，好像要哭出来了。
“手机呢！那手机里有什么？”女人抓住张直青地胳膊，疯狂地摇晃。
“我已经给警察了，去问问他们手机里有什么吧。”张直青平静地说，他并不惧怕死亡，只是懊悔之前的错误推测导致崔诣犯险。
女人恼羞成怒，抽出背后的尖刀扎了过来，这时，仓库的大门砰地被撞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冲进来，直接扑倒了女人。
张直青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样子，这老人就是跟踪过他们的神秘人。
趁着两人缠斗在一起的间隙，张直青蠕动身躯，费力地爬到崔诣身旁，拿掉了塞在她嘴里的毛巾。
“跑！快跑！去报警！”
张直青弓着身体把崔诣拱起来，崔诣看了眼张直青，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冲。
老人腹部在缠斗中中了一刀，渐渐体力不支，女人一脚把他踢开，转身去追崔诣，张直青用尽全身力气跳起来，扯住女人的大腿，女人回手就是一刀。
这时崔诣已经跑出了门，她没下楼，反倒是撞开了办公室的门。
她冲里面大声地喊，像是从没有这么用力地喊过。
“福尔摩斯！报警！”
10
黑暗，无边的黑暗。
金刚和福尔摩斯同时听到了崔诣的大喊。
福尔摩斯：“好的，现在为您拨打1-1-0。”
11
“我之前的推测都错了，我说那手机肯定不是老人的，结果真是。”
张直青躺在病床上，和来探病的崔诣聊天，隔壁床就是那个救了他们的老爷子，现在正在酣睡。
“那根本不是凶手手机，是这老爷子的，跟踪咱们的人也是他。因为是老人，所以手机上什么多余软件都没有，他也不会用，照片拍的地方是咱镇上野猫的聚居地，最近有一些小混混给野猫下毒，老爷子把野猫的尸体扛上山埋了，就是记事本里的内容。至于为什么跟踪咱们，因为咱俩那天走几个地方正是之前发现野猫尸体的地方，他以为咱俩是投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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