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区生活了十几个年头( 二 )


可是 , 没等我们动筷子 , 母亲的几个同事端着饭碗来到我家 , 嚷嚷着要吃鱼 , 说是去迟了没买到 。 母亲很大方 , 先夹了几条给弟弟 , 又往妹妹碗里放了两条 , 再一 一分食到同事碗里 , 完了只朝我的饭里倒了一些鱼汤 , 而她自己也是一口鱼没吃上 。 当时的我是多么的想吃鱼呀 , 可是敢怒不敢言 , 客人优先的道理我懂 。
在山区生活了十几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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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六里路上学不觉得累 , 一帮又一帮的孩子结伴上学、放学沿途玩耍很愉快 , 家里零食吃得少 , 野外有各种野生植物可食用 。 春天常在田埂上抽毛毛针 , 小河边野蔷薇抽出的嫩苔、山坡上映山红的花瓣我都吃过 。
夏天假期长 , 更钟情于秋浦河 , 常常从家里溜出来去河里划水 , 小伙伴都会几下狗爬式 。 秋天植物成熟了 , 喜欢嚼白生生的巴毛根 , 喜欢摘暗红色、不知名的刺果子吃 , 更喜欢去玉米地里找不结穗的公玉米杆当甘蔗啃 。 冬天吃乌饭子吃的满手满唇都是紫…山区孩子野趣多 。
现在才知道 , 这些上不了市面的东西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 。
我和弟、妹一天天地长大 , 食堂油水少 , 我们的饭量猛增 , 将父母多年积攒下来的粮票消耗一空 , 老家外公外婆补贴的一点粮票远远不够 , 于是 , 父母动手自烧自吃 。
早上常常煮一锅山芋 , 或一锅南瓜 , 吃得发腻 , 却省下了粮票 , 一星期吃一回烧饼、油饼 , 觉得很香很香 。 新县城无自由市场 , 买菜要到周边农村挨家挨户地问 , 有时连跑几家也买不到一棵菜 。 当时家家为吃菜犯愁 , 好在单位有货车 , 为职工买菜驾驶员义不容辞 , 长途车一到 , 家家拿篮子分菜 , 无非马铃薯、青椒、茄子、包菜之类 。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策 , 当年的建设者们发扬南泥湾精神 , 自己动手开荒种地 , 种的菜吃不完 , 不仅解决了吃菜难的问题 , 生活开支因此大大减少 。
在山区生活了十几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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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有苦涩的回忆莫过于河边汲水 , 《诸病源候论·瘿候》中记载:诸山黑土中 , 出泉流 , 常食令人作瘿病 , 不可久居…古籍中所指瘿病 , 即大脖子病 。 当年我在石台看到和平村50岁左右的人患这种病多 , 脖子上的瘿瘤比鹅蛋、梨还大 , 很难看 , 患病原因是山泉水缺碘所至 。
看似纯净、却潜伏着疾病隐患的山泉水对我们来说取之不易 , 要到两里地外的小河去挑 。 石台县标志性河流秋浦河的水符合饮用水标准 , 可路途较远 , 游泳、玩耍去秋浦河 , 挑水就不一样了 , 巴不得少走一步路 , 只能就近取山泉水 。 至于大脖子病 , 对我们已不构成威胁 , 门重视地方病的防治工作 , 调往山区的食盐是含碘的海盐 , 土产公司出售的海带、海鱼类海产品含碘高 , 此后山区无人再患大脖子病 。 问题是挑水难 , 一家五口用水量很大 , 一天往返几次河边 , 记忆中挑水是最重的家务活了 。
11岁那年 , 我看到父母每天上班、做家务很辛苦 , 晚饭后还要去单位开会 , 成堆的脏衣服要在散会后提着马灯去河里洗回来 , 每晚忙到12点才能睡觉 , 早上闹钟一响就得起床…父母成天就像打仗似的疲于奔命 。
最不忍心父亲去河里挑水 , 父亲是半个文人 , 算帐、做文字工作在行 , 干体力活不行 , 每次挑水回家总喘着粗气 , 稍作休息还要去挑第二担…我想学人家去河边汲水分担些家务活儿 。
在山区生活了十几个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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