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媒圈|1.5万练习生直面娱乐圈残酷真相:红不红,看命( 三 )


有通告接、有活儿可干 , 能给人一种双脚踩住地面的踏实 。 张铭轩给自己定的目标是 , “能有一种正常的工作状态 , 一周起码能忙3到4天” 。 他右手手腕系着一条红绳——这是第二个本命年了 , 他对年龄增长的焦虑正不断加剧 , “默默衰老而没人看见 , 像是在不断内耗” 。
没有通告、没有曝光、人气流失 , 陷入恶性循环 。 对这些选秀艺人来说 , 相较人气 , 更现实的问题在于生计 。 他们没有基本工资 , 收入多半要靠通告费维持;住宿和基本生活费有公司补贴 , 但钱算是借的 , 日后需要还回来 。
和圈内的朋友聚会 , 很多细节让张铭轩意识到 , 同伴的处境都挺艰难 。 比如打车时会反复比较价格 , 选择最便宜的方式;点外卖会因为配送费太高而放弃想吃的 。
男团成员的身份之外 , 商振博也是职业编舞师 , 这给他提供了相对稳定的收入来源 。 他时常能感受到身边朋友的焦虑 。 同为选秀出道的偶像 , 没有活儿的漫长空窗期 , 有人选择暴饮暴食 , 有人把自己关到屋子里打游戏 , 一个月不出门 。
“就是等待 , 无尽的等待 , 等到崩溃边缘就去和公司闹解约 , 再试图寻找下家 , 陷入死循环 。 ”
两条黑线变成一个等号
“有活儿吗?”
起初 , 张铭轩还会经常发信息给经纪人 , 后来索性也就不问了 , 因为答案永远都是一样的 , “很尴尬” 。 他开始积极地自己找事情做 , 主动联系那些合作过的制片人 , 问问有没有什么正在筹备中的节目 。
他珍惜每一场通告 , 无论大小 。 “像救命稻草一样 , 无论它曝光度到底多少 , 都要抓住 。 ”《创造营2019》决赛日 , 100位学员返场参与直播 。 当天张铭轩接到通知 , 说另一个节目报名需要录一条自我介绍视频 。 他跑到演播厅走廊 , 举着手机一遍遍自拍 。导演路过 , 问他:“张铭轩你干吗呢?”“我在为我的下一个通告努力呢 。 ”他认真回答 。
去年10月 , 他得知《以团之名》第二季《少年之名》启动的消息 , 果断向公司申请报名 。 2020年 , 三大平台只有优酷继续做男团选秀 ,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 通告是有薪酬的 , 算是工作;《少年之名》这类节目则属于“机会” , 一个站上舞台 , 继续追梦的机会 。
2019年是原本被看好可以制造大量偶像上市的年份 。 爱优腾三大视频平台同场竞技 , 相继推出男团选秀 。 S+级项目意味着强大的导师阵容、最好的资源、最多的曝光 。 巨大的成功从未像眼前这样 , 看上去触手可及 。
传媒圈|1.5万练习生直面娱乐圈残酷真相:红不红,看命
本文插图

▲ 2019年三大男团选秀
内娱选秀综艺的机器昼夜轰鸣 , 不断复制出一个又一个偶像梦 。 节目组用镜头剪辑呈现出“青春、汗水与梦想”的动人故事 , 用“越努力越幸运”的口号为观众和练习生源源不断地输送鸡血 。
《创造营2020》的初舞台 , 王一桥和另外两位返场选手林君怡、苏芮琪组队 , 合作了一首《You Can't Stop Me》 。 三个人身穿红色制服 , 每一个鼓点都踩得异常用力 。 “我这次一定要被人看到 。 ”苏芮琪对着镜头狠狠地说 。
内娱市场 , 练习生很难通过歌曲获得认知 , 因此每一场选秀竞演 , 都是他们的背水一战 。
在学校 , 努力就可以取得好的成绩 。 但娱乐圈的逻辑远比这复杂得多 。
人人都在说梦想 , 娱乐圈其实是比任何地方都更残酷的体系 。 每个行业能做到金字塔顶尖的都是少数 ,在大多数地方 , 普通是被应允的 , 一个人可以一辈子平平无奇地做着一份职业 。 但偶像工业不是 , 投身其中的人需要在很短的几年里被市场选择 , 要么出名 , 要么淘汰 。
《创造营2019》的失利给张铭轩很大打击 , 他从没有过这种名次靠后的经历 , “感觉人生被抹上了一条黑线 , 我想把它洗刷掉” 。 他担心参加《少年之名》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 , “一下子画了两条黑线 , 变成了一个等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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