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薪度日的臀部新人编剧:要钱还是要署名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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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视行业 , 新人编剧需要忍受无薪和职业倾轧 , 默默积累作品 。 行业寒冬下 , 他们原本脆弱的生计 , 摇摇欲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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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老杜做事已经大半年了 。 他是编剧工作室的老大 , 野路子出身 , 入行近十年 , 积攒了不少圈内资源 。 朋友圈同行都感叹如今行情不好、影视寒冬 , 老杜该接的活儿一个不少 。
2017年 , 我刚从中传编剧专业进修毕业 , 空有一肚子理论 , 急于找机会参与到实际项目中去 。 大影视公司用人标准基本是“有署名作品的编剧” 。 一些愿意降低标准的小公司 , 让我三天两头写剧本策划案 , 或者出大纲梗概给他们研讨 , 觉得“合适了再签合同付款” 。
我写了十几个剧本大纲 , 分钱未拿 。 开始明白 , 这群人跟我一样没钱 , 不过是拿着我的东西到处圈钱 , 谈演员、谈资方 , 空手套白狼 。 混沌了半年 , 我摸不着门 , 合作过的出版社老师给我推荐了编剧老杜 , 并嘱咐“这人待我是挺好的 , 但人品到底怎么样 , 你还得自己看 。 ”
第一次约见面 , 老杜在电话里问:“明天早上八点到我楼下 , 能不能做到?”时值深冬 , 早晚温度极低 。 我四点多起床 , 穿越大半个北京再换乘去往燕郊的大巴 , 打黑车到老杜楼下 , 刚好八点整 。 发信息给老杜 , 左右等不来回信 , 我在小区楼下冻得直跺脚呵气 。 十一点半 , 老杜才带着朋友开车出来 , 将我拉到蓝调咖啡馆开会 。
一路上 , 老杜跟我聊天 , 我提起之前被坑的经历 。 他说 , “你会被骗 , 说明你还有被骗的价值 , 你能被骗 , 说明你不够好 , 别人才会用骗的方式跟你合作 。 有这功夫诉苦 , 还不如升级自己 。 ”这话让我对他心生一些好感 。
老杜又问了不少专业外的东西:房租多少?月收入多少?家底可厚?末了提了一嘴:“你们这些年轻人 , 死要面子活受罪 , 住燕郊多好 。 你住过来 , 房租也不用你出 , 偶尔帮我写点东西就好了 。 ”
我朝老杜笑笑 , 借着剧本转移话题 。 前一晚 , 老杜发了个不完整的剧本给我 , 让我快速看完 。 这一路他几乎没提剧本的事 。 快到咖啡馆时提醒我 , 一会跟导演说我是他底下的人 , 一直都有参与这个项目 , 千万别露馅 。 好在我提前做了一些功课 , 准备了几个修改方案 。 会议结束后 , 老杜让我两天后给他一个新本子 。
“能不能做到?”老杜直勾勾地看着我 。
“能 , 一定能 。 ”别说改剧本 , 重写我都会答应 。 剧本经过四五番修改 。 很多次 , 老杜跟我聊定了大纲和分场 , 第二天又有新的主意 。 前面写的全白费 , 只好重新再来 。 我稍提一些看法 , 便遭到老杜的嘲讽:“你学这么多理论 , 有个屁用?”
老杜鄙视科班出身的那套理论 , 总叫我“统统忘掉它们” , 并拿一位跟随他学习多年的女博士编剧举例 , 认为读书多不是什么优势:“你看她那个蠢样 , 到现在还写不出像样的本子来!”我看过女博士写的东西 , 认同编剧需要最基本的逻辑思维 , 光靠勤奋不够 。
一个半月后终于定稿 , 我心力交瘁 。 但想到老杜跟导演亲口向我许诺了署名权 , 心里又觉得安慰 。 署名权对于新人编剧来说至关重要 。 一旦有了自己作品 , 出去谈活就有底气 , 身价也上来了 。 没有署名作品的人很难接到活 , 接不到活就不可能有署名作品 。 这几乎成了新人编剧的诅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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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酬劳拿多点 , 没署名 , 要么少拿点钱 , 挣个署名权 。 你们也知道 , 编剧这行靠的就是名气吃饭 , 你不能跟我说又要钱 , 又要署名 。 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儿!”老杜一边说 , 一边忿忿地把烟灰弹到桌上 , 仿佛面试者提了多过分的要求 。
年前 , 老杜跟北京某影视公司签下这个电视剧项目 , 拖了大半年 , 最近才开始动工 。 这次显然是收到钱了 , 才开始招兵买马 , 是个工期短、量又大的行活 。
几个科班出身的熟手在跟老杜谈及酬劳跟合作方式时 , 产生了分歧 。 老杜很客气地让我将他们送出门 , 最后两个女孩留了下来 。 一个是80后玲姐 , 新闻专业出身 , 已经在影视行业摸黑打滚好几年 , 正在为买房筹钱 。 另一个是95后甜妞 , 英语专业出身 , 凭着“三万阅片量”以及对这行业的热爱 , 想找个前辈带自己入门 , 她说“白干活都行 , 只要能学到东西 。 ”
这个临时搭建的班底 , 正式开始干活 。 几次剧本会议后 , 我发现老杜根本不需要我们提供想法 。 大部分时候 , 他坐在沙发上一边猛抽烟 , 或者不停往嘴里塞零食 , 一边将剧情往前推 , 我们只用快速记下来 。 偶尔他思路中断了 , 停下来 , 转过头 , 一双眼睛将我们挨个打量 。 这是我们表达自己观点的最佳时机 。
往往是安东先开口 。 这个90后男孩跟随老杜时间最长 , 经验最丰富 , 成了团队的二把手 。 安东话不多 , 即使老杜指名让他说话 , 他也只是指出某个剧情设置的纰漏 。 但交稿的时候 , 他的本子往往是质量最高的 , 是个很好的执行者 。
玲姐擅长打太极 。 轮到她发言的时候 , 讲得头头是道 , 细细一想 , 不过是把老杜的点子换一种方式说出来 。 既能不带痕迹地捧一番老杜 , 又很巧妙地掩饰自己毫无建设性想法的缺陷 。
甜妞每天开车从北京西边过来 , 少不得迟到几个小时 。 但她笑得极甜 , 又爱拎些水果零食过来 , 开会时笔记做得也很工整 。 这让老杜对她的不满淡了很多 。
到了我 , 就有点不合氛围了 。 几个人当中 , 只有我学过系统理论 , 对老杜“即兴创作、随时修改”的工作模式存疑 。 我提出想法建议 , 老杜总是斜着眼睛问:“这样就好看吗?有意思吗?”
他这么问我能理解 。 制片人或者资方常说:太平了 , 要把矛盾扩大 , 最好打起来 , 能打就别好好说话 。 因此老杜的剧本看起来总是十分热闹 , 从头吵到尾 。 我跟老杜讲不清更高级一点的戏剧冲突 , 最后只能体现在人际冲突——吵架上 。
我们往往争得面红耳赤 , 最后以老杜的“你是总编剧还是我是总编剧?谁说了算?”收尾 。 剧情无法推进时 , 回过头来用了我的方法 , 又是一番争论 。
安东私下里劝我 , 老杜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见 , 他只需要别人很好地执行他的想法 , 在他脑子短路的时候给点思路就好了 。 我这样“有主见” , 在老杜看来是“没情商 , 不懂得看脸色” 。
我点头 , 但不甘心彻底沦为一个打字机器 , 下次开会免不了又跟老杜呛起来 。 回家后无比懊恼 ,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是头 , 什么时候才能挣得自己第一个署名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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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推进了一个多月后 , 玲姐忽然找我喝茶 , 有些忧心地问我:“这三十集大纲都做出来了 , 什么时候给钱啊?”
我这才意识到 , 老杜从来没跟我们谈过钱 。 跟他做事半年多 , 我没有一分钱收入 , 靠储蓄和其他稿费支撑 。 一开始他说 , 得先看看大家写得怎么样 , 要是能力不够担不起这活儿 , 那就体面点自己走 。
可每次散会后都已经深夜 , 回北京只能打车 , 一次就上百块钱 。 我提出报销车费 , 老杜嫌我计较 。 我投入的车马费、生活费、精力 , 快掏空自己所剩无几的底气了 。 考虑良久 , 我跟老杜说:“家里电脑坏了 , 怕是要耽误干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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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杜看出了我的心思 , 抽了三支烟 , 才跟我们说钱的问题:“你们能力怎么样 , 自己心里有数 , 不需要我说出来伤颜面 。 我老杜讲情义 , 既然上了一条船 , 就绝没有因为谁能力不够就把他赶下去的道理 。 ”
甜妞适时喊了一声“谢谢师父 。 ”我跟安东对视一眼 , 谁也没吭声 。
“这世上没有平白无故的好 , 我又不是你们父母 。 十三你去学校学东西还得交钱 。 我现在是免费教你们吃饭的本事 , 给你们机会 , 还要给你们钱 。 ”老杜把烟灰弹满沙发 , 玲姐走过去给他换了一个烟灰缸 。
老杜说完钱 , 话锋一转:“这个电视剧 , 将来是要上央6的 , 我给大家争取了三个署名权 。 你们四个 , 到底谁有机会署名 , 得看你们的努力了 。 ”
老杜的允诺 , 成了每个人头顶悬挂的胡萝卜 。 不久后 , 老杜给每个人转了几千块定金 , 还签了合作协议 , 等于给大家吃了定心丸 。 这还不够我前期垫付的成本 , 但好歹是我作为编剧拿到的第一笔钱 。
这是三年来 , 老杜第一次跟安东签协议 。 他告诉我 , 这个项目是以一集八万的价格拿下来的 , 扣掉税钱、回扣跟各种好处费 , 到老杜手里大概五万一集 。 再分到我们手里 , 酬劳变成五千到一万一集 , 最终评定人则是老杜 。
跟随老杜之前 , 安东已经在互联网行业工作了好几年 , 薪资不低 。 他心里头有个影视梦 , 在日日夜夜的失眠中愈养愈大 , 最后终于冲破了理性 。 只用了一个礼拜 , 安东递了辞职书 , 交接完工作 , 通过网上的信息找到老杜编剧工作室 , 成了他的学徒 。
那时候老杜的工作室刚经历了一轮重大的变动 , 底下干活的六个编剧集体辞职了 。
“不念师徒情的人 , 跟畜生有什么两样 。 师父有活就嘴甜 , 没活时候就跑出去接私活 , 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在他连连追问下 , 安东才会开口表态:“老师说得对 。 ”
安东领着老杜每个月补贴的一千八百块钱熬下来 , 有时候跑腿买东西 , 还得倒贴钱 。 三年来 , 他跟了很多剧组 , 一分钱都没拿过 。 但还是强调 , 很感激老杜教会他这行的基础知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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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老杜说了署名权的事 , 这个团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
甜妞的交稿速度明显快了 。 按流程 , 剧本应该先交给二把手安东审核一遍 , 调整得没大问题了再转给老杜 。 甜妞跳过了安东这一关 , 直接半夜发给老杜 。 这种行为被老杜拿到群里指名夸赞 , 并质问我们:“你们什么时候交稿?看看人家 , 开完会当天晚上就交给我八千字的分场 。 ”我们都隐在群里装哑巴 。
跟老杜合作过的导演、资方都会夸老杜“手快” , 这夸赞在我们看来有点滑稽甚至讽刺 。 写得快不等于写得好 , 但在影视市场上算是一个吃得开的优点 。 老杜十分乐意保持并放大这个优点 , 压力转移到我们身上来 。
编剧的工作 , 到最后往往是拼体力 。 我们得保持每天七千字左右的工作量 , 同时查阅大量的资料和书籍 。 四个人全是单身 , 没有感情生活 , 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 时不时开会到凌晨三四点 , 生物钟被打乱 。 有段时间我严重失眠 , 肩颈炎犯了 , 手腕疼得抬不起来 , 连筷子都握不住 。
“哪个编剧没有肩周炎?”老杜对我的娇气不屑 , 我吸多了二手烟后嗓子失声 , 他以为我是在故意使性子 。
玲姐私下跟我们一起叫嚷工作量太大 , 当着老杜的面却什么都不说 。 她写的剧本经常出问题 , 修改工作压到安东身上 。 安东提出意见 , 玲姐委屈:“这么短时间 , 还要保证质量 , 这不是为难人嘛!”但对着老杜 , 她没有半点异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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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往往还要面临一些非自身原因的修改 。 混迹影视圈十多年 , 老杜跟资方和导演开会时 , 也说不上话 。 对方提出的修改意见往往无关剧情好坏:原本定好的演员档期出问题了 , 要删减某个角色的戏份 , 人设都得改了;有时候得为硬塞进来的谁的“女朋友”写个新角色;又或者政策变了 , 不许穿越/成妖了;要植入广告了;甚至干脆连之前拍板的人都换了 , 重写吧 。
这都可能成为老杜推翻整个剧本重新写的理由 。 作为一个专注于“定制剧”的商业编剧 , 老杜在合作者面前非常低姿态 。 他的处事方式是:任何意见我都接受 , 哪怕对方之间意见相左 , 也照听不误 , 谁都不得罪 。
我私下查过老杜的资料 , 发现他的署名作品也是屈指可数 , 几部作品在豆瓣上连个评分都没有 。 这大概是很多编剧的真实现状:态度好 , 成了无名编剧的竞争力 。
但老杜的生存状态已经好过太多人 。 为了找活 , 我曾加入过不少影视群 , 看到一些混得不好的编剧 , 天天发求活信息 。 但群里一半以上是编剧 , 自身难保 。 硬气拒绝资方的要求 , 立马就有报价更低的编剧顶替 。
在各方势力的指手画脚下 , 老杜带着我们将整个剧本从人设阶段开始重写 。 过去两个月 , 剧本推翻重建六轮 。 钱 , 还是最初给的那几千块 。 署名权遥不可及 , 真实的饥饿跟贫困却在提醒我 , 快撑不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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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6月 , 老杜给我跟安东安排了新项目 , 去广州出差三个月 , 修改一个电影剧本 。 玲姐和甜妞留在北京 , 开发另一个新项目 , 之前的电视剧剧本暂时搁置 。
出发前一天 , 老杜嘱咐我:“安东嘴笨 , 不擅交际 , 这个项目就以你为主 , 到时给你署名 , 一定会兑现 。 你可别跟她们几个说 。 ”老杜给的项目是个三百万投资的小电影 , 好歹是院线 。 我感激涕零 , 对老杜的种种不满烟消云散 , 甚至因他把机会给了我而自责 。
到了广州开会 , 才发现原来的剧本根本不能用 , 需要推翻重做 。 剧组已经建了 , 每天一大笔开支 , 时间紧迫 , 只能一边写剧本一边拍 。
更让我苦恼的是 , 年龄与父辈相近的导演 , 热衷于跟我聊他人生各个阶段所取得的成就 。 有时候凌晨三点 , 以沟通剧本为由把我喊出来 , 却不叫上安东 。
几次这样之后 , 我忍无可忍 , 跟老杜反映了情况 。 老杜表示我想多了 , 并以“有个大项目等着你们回来做”安抚我 。
“这个有署名吗?咱们合同也没签 。 ”我最担忧的还是署名 , 老杜跟我打包票一定有 。 我在心理衡量 , 已经坚持快一年了 , 要是就此放弃 , 损失实在太大 。 加上这个电影题材我很喜欢 , 我决定留下来 。
之后我留了个心眼 , 每次开会都拉着安东一起 , 聊完就各自回房间 。 这段时间 , 导演对我的态度正常 , 我猜测是老杜跟他说了什么 , 也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 不再过多防备 。
剧本快进入收尾阶段 , 一天下午 , 导演叫我过去 , 说“本子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 大家一起开会商讨一下 。 ”我赶过去 , 发现导演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 示意我坐他旁边 。
“剧本有什么问题吗?”我犹豫了一下 , 站在离门口近的地方 。
“一会儿再说 。 站那么远干嘛 , 怕我吃了你?”他笑了一声 , 起身给我倒水 , 够着身子远远递过来 。 我走过去接住水杯 , 坐在沙发一角 。 导演走到窗前 , 刷地一下拉上窗帘 , 房间顿时暗了 。 我刚刚放松下来的脊背立马绷直了 。
“我几天没休息好了 , 外面太亮 , 刺激我眼睛 , 头疼 。 ”导演笑得很自信 , 向我发出邀请:“你跟老杜干多久了?他给你多少钱?要不跟我干 , 等咱们这片子弄完了 , 我带你去巴黎参赛 。 ”
老杜提醒过我 , 要是有人想跳过他直接找我写剧本 , 千万别答应 。 我对老杜的信誉抱着几分信任 , 立马对导演表态:“您是杜老师的朋友 , 您有事只管说 , 我和安东都会尽力的 。 ”
导演对我的答案不满意 , 不说话 , 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 他点了支烟 , 半晌后坐过来 , 把手搭我肩上 。 我被烟呛得咳嗽起来 , 假装要开窗 , 起身想走 。 他用力把我拽回来 , 把烟往我手里塞 , 说道:“你这样不行啊 , 干这行来灵感最好的方法就是抽烟 , 你试试 。 ”
他用两支胳膊钳住我 , 对着我吐了一口浓烟 , 我几乎呕出声 , 将脸别过去 。 我为了体面 , 反抗的态度不够坚决 , 被他误以为是调情 。 他一只手扶上我背 , 隔着衣服勾住我的胸衣带子 , 提出让我写他的下一个戏 , 署名和钱都给我 。
导演的话让我想起老杜的允诺 。 一直以来 , 署名权诱着我不停地往前跑 。 它成了我的执念 , 我以为再努力一点 , 再忍一忍 , 终会出头 。 此刻的恶心与长久积压的愤怒一下达到顶峰 。 我低头朝他下巴撞过去 , 他毫无防备地摔在沙发一侧 。 我捞起电脑包转身就跑 。
我跑出了酒店 , 刺目的阳光透过高楼 , 如碎冰般兜头浇下 。 我发抖着掏出手机 , 跟老杜说“我不干了” , 老杜气急败坏地拿出“署名权”说教 。 没等说完 , 我拉黑了他和导演 , 放弃了这次虚无缥缈的署名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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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欧阳十三
编辑|成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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