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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师徒

《聊斋志异》里有篇《司文郎》 ， 讲了这样两个上京赶考的秀才 ， 一个是北方山西平阳书生 ， 南方浙江余杭书生 。 虽然因赶考偶或同住一起 ， 余杭生自恃才高 ， 表现得特别傲慢无礼 。考试结束后 ， 闻听一位瞎眼和尚厉害 ， 他们各自把文章拿去让其品评 。 瞎和尚笑道：“是谁多嘴多舌啊？我没有眼睛 ， 怎能评论文章呢？”平阳书生请他用耳朵代替眼睛 ， 自已来念给他听 。 瞎和尚又说：“三场的文章有二千多言 ， 谁能耐着性花那么多时间听下去？不如把文章烧了 ， 让我用鼻子闻一闻就可以了 。 ”每烧一篇文章 ， 那和尚就闻一闻 ， 点点头说：“你是初次仿效几位大名家的手笔 ， 学得虽然不十分像 ， 也做到近似了 ， 我刚才是用脾领受的 。 ”平阳秀才问他：“这样的文章能考中么？”和尚答道：“也能考中 。 ”余杭生听了 ， 不十分相信 ， 先把古代名家的文章烧了一篇试试 。 瞎和尚用鼻子闻一闻说：“妙啊！这篇文章我是用心受的 。 不是归友光、胡友信等的手笔 ， 怎么能写这么好呢！”余杭生大为惊讶 ， 便开始烧自己的文章 。 那瞎和尚闻了闻余下的纸灰 ， 咳嗽了好几声 ， 说道：“不要再烧了 ， 实在咽不下去 ， 现在勉强咽到胸膈；再烧 ， 我就要呕吐了 。 ”余杭生非常惭愧地退出去了 。 过了几天 ， 乡试发榜了 ， 余杭生竟考中举人 ， 平阳生反名落孙山 ， 他跑到瞎和尚那儿告诉他 ， 瞎和尚便叹了口气说：“我虽然瞎了眼睛 ， 但并没有瞎了鼻子 ， 那些考试官简直连鼻子也瞎了！”一会儿 ， 余杭生来了 ， 得意洋洋地说：“瞎和尚 ， 现在究竟怎样？”瞎和尚笑道：“我只是谈论文章罢了 ， 并不与你论命运 。 你不妨把考官们的文章 ， 各取一篇用火烧掉 ， 我就知道谁是你的老师 。 ”余杭生于是便烧了起来 。 每烧一篇 ， 瞎和尚都说不是；烧到第六篇 ， 和尚忽然对着墙壁大呕大吐起来 ， 而且放屁如雷 ， 人们都笑起来 。 瞎和尚擦了擦眼睛 ， 对余杭生说：“这才是你真正的老师呢！起初我不知道 ， 骤然一闻 ， 鼻子和肚皮都受了刺激 ， 膀胱里也容纳不下 ， 直接从肛门里放出来了！”余杭生大怒 ， 要走 ， 并说道：“明天我还来看你 ， 你别后悔、别后悔！”过了两三天 ， 他却未来 ， 到他寓所一看 ， 已经搬走了 。 这才知道他正是那位考官的门徒 。现在知晓天下中国为什么没有一个算是会写文章的真正秀才了么？当朝把权太师是什么人品文品 ， 取士之时 ， 怎么会不取聪明知趣的门徒余杭生之流呢？老实瞒憨的平阳生怎么可能入了他的法眼呢？同声入气 ， 自是一群 。疫情之时 ， 正所谓的“十四万人齐解甲 ， 更无一个是男儿” ， 一个女流实在忍耐不住 ， 信手写了几句 ， 且不说多有文采 ， 只是直抒了胸襟 ， 却被天下“余杭生”们同声诟骂 。 那我今天也要来检验“圆圆”的成色了 ， 用这篇“聊斋故事”是最恰当不过的 。 就像瞎和尚说的：“我们只是谈论文章罢了 ， 并不谈论个人的命运 。 ”我知道 ， 那些以得势“余杭举人”的姿态站出来指责落榜“圆圆”的 ， 皆是“余杭生”的时运——“余杭童生” ， “余杭秀才” ， “余杭举人” ， “余杭进士” ， 进而“状元”“榜眼”“探花” ， 横竖都有一理 ， 他们就是不发一声 ， 也显得“老诚持重” ， 完全是揣测顺应了上意的 ， 哪里是目光短浅轻薄妄言之圆圆流辈可以比拟的 。有人不就说了 ， “老丑女圆圆 ， 文如其人 。 ”那也只是你家言辞罢了 ， 在我 ， 倒是觉得你们写出来的每一个字 ， 一个标点符号 ， 我都看不进去 ， 如果不幸碰巧给看到了 ， 眼睛鼻子连带肚皮都要受到刺激 ， 连膀胱里也容纳不下 ， 便会直接从肛门里排放出去了！这里注解一下 ， 那瞎和尚本是鬼神人物 ， 这是用鬼神来鉴别肉身 。 最后 ， 蒲公松龄总结说：“余杭生公然自吹自擂 ， 估计他写的文章 ， 也不一定一无可取 。 可是他的那种傲慢奸诈的样子 ， 就使得人们即使在片刻之间也不能再忍耐了 。 上天和人类对他早已厌弃 ， 所以鬼神也都来戏弄他 。 ”这些令人作呕的货色 ， 他们岂止是“傲慢奸诈”？他们从来都是靠出卖良知和灵魂而存活的 。 权力所以传承于他们手中 ， 然后继续搜寻和培养着下一代接班的“余杭生” 。2020-05-071:46: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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