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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今的技术工人系列4，洋务运动里的工匠

古今的技術工人4晚清洋務運動裡的工匠金岷彬晚清的洋務運動 ， 是中國建立自己的近代製造工業之濫觴 。十九世紀六十年代至九十年代 ， 一些官場裡強勢官員們宣導並實施的學習西方運動 ， 當時的清代人記錄為“同光新政”或者“自強新政” 。 民國以降的史書裡 ， 海峽兩岸的學者都稱之為“洋務運動” 。洋務運動以學西方的製造（槍炮、船艦、機器）技術為先導 ， 進而“反催”（或“倒逼”）到中國的礦山開採和冶煉 ， 也開辦一些民生工業（紡織、造紙、火柴等）；再促進了鐵路、船運、電訊和郵政的興辦 。 這些都屬於“興辦實業”的領域 。 由實業的興辦 ， 還促進了接觸西方教育；需要培養新型人才 ， 去通曉西方科技並翻譯和傳授國人；於是還有了派出留學生的國策 。 洋務運動還促進了創建中國的海軍 ， 仿用西方的新外交形式（不再是夜郎觀念的“萬邦來朝”）等推動朝政（上層建築）的措施 。 洋務運動在中國的近代史 ， 具有積極意義 。中國大陸在極左思潮的年代 ， 對洋務運動貶責得無以復加 ， 全面否定 。 從1980年代起的改革開放 ， 一些近代史的研究學者指出 ， 洋務運動是中國近代史的改革開放先驅 。本文著眼點 ， 在洋務運動裡的工匠 。 洋務運動所興建的工廠 ， 是中國近代工業的第一批工廠；屬於官辦的性質 。 那些“國營工廠”裡的工人 ， 就是中國近代史最早的產業工人；是中國從農耕社會走向工業社會所必須的若干人群之一 。在普林斯頓大學的圖書館裡 ， 筆者有幸讀到了台灣編輯出版的影印版《近代中國史料叢刊》第四十一輯《江南製造局記》 。 這類史料書 ， 今天的大陸很難見到 ， 因為讀者面太窄狹 ， 像筆者這樣的讀者 ， 只是偶然碰到了流覽一下 ， 而不是據書作進一步研究；出版社如果得不到資金的支持 ， 無力整理出版這種虧本的史料性質圖書 。《江南製造局記》一書顯示 ， 當時下屬的工廠有：機器廠、鑄銅鐵廠、輪船廠、槍廠、礟廠、火藥廠、煉鋼廠 。 顯然 ， 這些近代工廠給今天的現代工廠塑出了雛形 。 該書裡記錄的一些中文技術詞語 ， 甚至就是今天中文相關術語的奠基 。以槍廠為例 ， 江南製造局產品有過：老式毛瑟槍和新式毛瑟槍、黎意兵槍、林明敦邊針槍、林明敦中針槍……等等 ， 後述諸槍都是不同國家兵工廠在毛瑟槍基礎上的變異 。 從史料裡看到 ， 槍廠對槍的各種零件和部件都自己製造 。 為了製造槍械 ， 工廠裝備了銑床、鑽床、車床、齒輪加工機床、刨床 ， （槍管內壁拉制來福線的）拔床（今稱拉床）、鍛錘 。 而且 ， 江南局還造子彈 。 從熔煉黃銅、軋製成銅板 ， 切條捲成子彈殼筒子；再另軋銅板裁出圓片 ， 與彈殼筒焊接成彈殼總體 。 在這節資料裡 ， 讀到了“洋匠畢第籣 開呈”的字樣 ， 顯示該節資料是由來華的西洋技師提供 。那些引進的機床 ， 都需要具體的工人（工匠）去操作 ， 才能由原材料變成產品 。 而史料裡的“洋匠”記載 ， 說明瞭當年引進西洋技術和設備 ， 同時還有來華的外國技術工匠 ， 他們指導了中國最早的機械製造工人 ， 掌握近代機床加工技術 ， 造出了中國自己的工業產品；並留下了技術資料 。 洋務運動裡的中國工人 ， 是中國歷史上的第一代產業工人 。後來 ， 中國的民族資本企業逐漸興辦起來 ， 有了民營企業裡的第一代產業工人 。 民營企業多半肇始在有關民生的輕工業 ， 如碾米廠、繅絲廠、紡織廠等等 。 中國逐漸形成了把製造“生活資料”的工業 ， 叫做“輕工業” ， 而把製造“生產資料”的工業叫做“重工業” 。到了清朝末年 ， 出現了官商合辦的企業 ， 或者官辦商營的企業 。 例如《西安大華·1935》裡的西安大華紗廠 ， 就是民間商人租用了湖北總督張之洞創辦的官營紗局 ， 而逐步發展出了全額民營的湖北紗廠、焦作紗廠 ， 直到1935年西安大華紗廠 。本文提到的這些工廠 ， 都是中國最早產業工人的搖籃 。（1434）世界日报·上下古今版 编辑部尊敬的编辑老师：电邮呈寄上一组文稿 ， “古今的技术工人”稿件组 。 第一篇《先秦的技術工匠》 ， 第二篇《唐朝的刻碑大工匠》 ， 第三篇《宋代的刻书大工匠》 。 我还想依据一些史料 ， 继续写清末洋务运动里 ， 江南制造局的工匠 ， 那是中国近代的第一代真正意义上的工人；写民国时代重庆兵工厂里的工人 ， 为抗日战争制造枪炮；写1950年代中国大陆的第一代现代产业工人；开放之后的年轻一代技术工人 。 特别感到从1978年恢复高考制度之后 ， 中国大陆全民指望考大学 ， 忽视了对技术工人的培养 ， 造成了高档技术工人的断代 。中国现在已经是一个制造大国了 ， 但是缺乏大量的高档次技术工人 ， 还不是制造强国 。中国大陆现在也有高级技工 ， CCTV连续报道了《大国工匠·为国铸剑》 ， 那些身怀绝技的大工匠们 ， 为中国的航空航天事业做出了他们的巨大贡献 。 但是 ， 航空航天工业 ， 不是大量制造产品的产业部门；中国的汽车制造、工程机械制造比起德国美国日本甚至韩国 ， 都有很大差距 ， 重要原因之一就在于 ， 这些部门里缺乏高档次的技工 。 还没有形成中国庞大的、稳定的高级技工、技师的队伍 。 CCTV对技术工人的专题报道使人看到 ， 国家高层终于看到了工人技师的重要性 。 然而 ， 中国要形成 数量宏大的、阵势稳定的 高级技工、技师 队伍 ， 那需要至少两代人的 持续努力和传承 。 我们必须为此 不断地 呼吁、呼号！对比而关注当今发达国家 ， 我们很信任 日本、德国、欧洲和美国的工业产品 ， 因为它们的质量和性能都很可靠 。 这是由于他们有一支众多人数、技术精湛、工作稳定 的产业工人技工队伍 。 第一线的高级技术工人 ， 保证了产品的质量和数量 。所以 ， 金岷氏从1990年代起就开始陆续呼吁 ， 从2004年起在 光明日报网论坛和北大中文论坛上喊叫 ， 如果中国没有一支数量巨大的、高质量的技术工人队伍 ， 就谈不上 中国工人阶级 的现代化 。其实 ， 社会现实里 ， 中国的许多工程、制造领域 ， 即使是举足轻重的央企里 ， 都有大量的农民工在干活 ， 是他们实际干出了中国的基础国力 。 然而 ， “农民工”这个称呼 ， 就表明了这支工人队伍是 分散性的、不稳定的、未得到严密组织和训练的 工人队伍 。 他们有功劳、有能力 ， 但没有得到应有的 技工地位 。我之所以对技术工人情有独钟 ， 是在文革极左的年代里 ， “1968级大学毕业生必须当普通工人”的“中央文件”规定 ， 让我有一段接触基层工人 ， 并且打算当一个掌握了现代科技知识的技术工人；那段毕生难忘的经历 ， 懂得了图纸设计与真实制造之间的辩证关系 。 那段经历 ， 曾经写进了在贵报刊登的文稿《接受再教育琐谈》（2015-04-23~04-25） 。愿这组选题与写稿方式 ， 能符合贵报的选题和投稿要求 。向编辑部保证：这组稿件是自己的原创 ， 没有抄袭或剽窃的劣行 ， 也没有在任何地方发表过 。敬礼并颂编祺西安林川2015-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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