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自己的内心世界
尊重自己的内心世界 “万家墨面没蒿来 , 敢有歌吟动地哀 。 心事浩茫连广宇 , 于无声处听惊雷 。 ”这是鲁迅先生的《自题小像》诗 , 当是彼时内心世界或者说内心感知的真实写照 。 之于我这一介布衣 , 或许心随物移之故吧 , 一句“心事浩茫连广宇” , 也让我常有感悟 , 感悟于谁都应该有值得尊重的仅属于自己的内心世界 不过 , 绝无掠鲁迅先生之美 , 更无先生那种“哀民生之所艰”的忧国忧民的普世情怀 。 只是 , 或许有一点大义微言 , 觉得不管什么人 , 不管他是圣贤或是庶民 , 甚或“引车卖浆者流” , 其实都有一个仅属于自已的感知心界 。 不管大与小 , 不管高端或低微 , 不管外化或内化 , 这个事实上都存在着属于每个人自已的密秘、自已的情绪 , 自己的欢乐与痛苦 , 一丝一絮都与这“世界”戚戚相关 。 自已的世界 , 说到底也就是一个主观的世界 , 希望再美好 , 也仅是主观的希望而已 , 就如做梦 , 再美好的梦归根结底也就是梦 , 并无具体的物质作支撑 。 因而 , 你纵有你自认为经天纬地的满腹经论 , 你纵有你自己认为的雄才大略 , 但也仅是主观的认知 , 屈原“上下而求索”如是 , 白居易“心忧碳价愿天寒”如是 , 杜甫“愿得广厦千万间”如是 , 俄罗斯作家赫尔岑的“只有斧头才能拯救我们”如是 , 《国际歌》中的“从来就没有救世主”或“把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 , 其实也同样如是 。 在这里 , 矛盾是普遍的 , 主观愿望与现实世界在某种意义上的悖逆也是普遍性的 。 也唯其矛盾的普遍性 , 才构成了大千世界的复杂性和丰富性 。 外在的客观世界和内在的主观世界 , 事实上一直是在悖逆中求同、博击中发展 , 虽然有时外界的诸种“合力”有可能促使主观愿望变为客观现实 , 但反过来 , 这些“合力”也有可能被情绪化的主观因素所消解 。 因此 , 自已的主观情感 , 自已的喜怒哀乐 , 即使是纠结不清的矛盾和种种难解的心结 , 无疑也是一种属于自身的真实 , 只要它不是一种绝对化的结论 , 其真实本身就具有了美学的意义 。 所谓尊重自己的主欢世界 , 即如是 。 从美学意义上推演开来 , 主观世界也就是自己的情感世界 。 也唯其情感世界 , 或许就生命之树常绿 。 情感 的纷繁 , 有时形同做梦 , 总觉得自已没有翅膀却在天空飞翔 。 或许 , 那是早已存在于自身潜意识里的另一个世界 , 可能也与某种臆想的“神话”相关联 。 古人有所谓九重天阙 , 今人有所谓天外星系 , 僧人还有所谓的西方净土 , 不一而足 。 为什么如此 , 或许就只能到现实世界里去找寻 。 事实上 , 只要不扭过头去反观现状 , 就不难得出结论 , 一切都不过是希望的寄托和附丽罢了 。 古往今来 , 当人世间整个沉溺在现实的利益瓜葛、欲望的膨胀、权谋的纷争、伪假的肆行时 , 甚至成为某种不堪负荷的重压时 , 人们就会在无奈中自觉或不自觉地去寻求一种“精神逃路”;因了生活或思想不能承受之重 , 就只好外化为思辩的天空 , 在那里飞翔 , 在那里去寻求生活的另一层意义 。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乌托邦”或“桃花源”云云 。 明知道不存在而希骥存在 , 明知道不可为而为 , 就说明外在的挤压太过逼仄 , 让人失却了外在的选择而跌入到了“精神的逃路”里 。 这决非阿Q精神 , 而是连阿Q精神中那种“我手执钢鞭将你打”的底气都丧失殆尽的一种变异 。 当然 , 这也仅属于自身此时或彼时的情感世界的真实写照 , 而所谓真实 , 也必裹挟着真情 , 尊重真实和真情 , 同尊重高大上的情操 , 其实是同一个道理 。 有时候 , 人的主体意识的失落 , 就无疑会使自身或自已成为非自身和非自已 。 苏东坡《临江仙》中有一句“长恨此身非我有” , 就是说 , “非我有”的主体意识的丧失 , 绝非今日始 , 而是古往今来的一种“宿命” 。 没有主体意识的人物形象 , 或许还得浓缩到阿Q的身上 , 阿Q至死都没有意识到自身命运的悲惨 , 更不可能意识到作为人的尊严和价值的丧失 。 鲁迅先生的意思 , 可能正是反题正解 , 试图用阿Q的不正常来恢复人的正常 , 试图把主体意识还给读者 。 也就是说 , 人们只有不断地排除和摈弃内心世界里那种如影随行或若隐若显的阿Q式的麻木和自恋 , 或许才能真正意识到作为人的主体意识的稀缺和珍贵 。 事实上 , 人生的痛苦 , 无异于异化的痛苦 , 异化让人成为某种机器或附属物;异化只让人相信来生而忽视现实 , 只让人相信彼岸的真理而忽视此岸的真理 。 说到底 , 异化就是如马克思所说的是“一枝虚化的花朵” 。 在异化了的世界里 , 所有带主体性和创造性的思维或活动都是一种逆反 , 不是反向正的逆反 , 而是正向反的逆反 。 这是一种值得人们警醒或排拒的因素 , 似与尊重无缘 , 也与美学意义上矛盾交织的世界无缘 。 无疑地 , 我自已的内心世界也正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世界 。 我常把荒凉浓缩为辽阔 , 而辽阔本身却并不意味着荒凉;我常把痛苦视为赐予 , 而赐予本身也并不就是痛苦的载体 。 我常觉得内心有一种感动 , 那怕一弯月亮 , 一声鸟啼 , 一抹色彩 , 都能勾起这样或那样的联想 , 但所有这一切细究起来 , 或许最多也就是一种小布尔乔亚情绪 。 有时 , 一两句字词也要反复地斟酌推敲 , 但归结起来不过就是一篇网文而已 。 不知何故 , 对文的较真 , 竟也形成了性格的较真 , 而性格的较真又往往容易“收之桑榆”而“失之东隅” 。 不过 , 于此似乎至今也冥顽不灵 , 并不会因此而变得更加聪明或智慧 。 我想 , 只要为人无欺 , 与世无欺 , 不大言欺世 , 不诳语妄说 , 认真地撰写网文 , 所谓的矛盾也只能任了它去 , 因为内心世界同外部世界一样 , 如果什么都统一了 , 那么一切就静止了 。 人的内心世界 , 或许就是老子“是谓无状之状 , 无物之象 , 是谓沕望”的世界 。 这一切 , 都是值得尊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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