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学术权威替代国家行政权威?
先明确国家卫健委和国家疾控中心是什么机构及其关系 。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是国务院组成部门 , 为正部级 , 是国家卫生健康工作的权力执行机构 , 权威部门 , 具体权力有法律规定 。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是国家卫生健康委直属事业单位 , 不是国家部门 , 不是权力执行机构 , 为国家 , 具体地说为国家卫健委制定公共卫生法律法规、政策、规划、项目等提供技术支撑和科学咨询建议 。 国家卫健委与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是上下级关系 , 疾控中心是国家卫健委的直属下级机构 。 在明确了国家卫健委和国家疾控中心是什么机构及其关系以后 , 我们可以根据政治常识对国家权力执行部门 , 例如国家卫健委的决策机制和运作做些推演:全国的卫生状态理应由国家卫健委决定和宣布 , 这样才可以保证行政权威性 。 既使是很紧急的状态需要更高级的机构例如国务院来决定和宣布 , 也要由国家卫健委提供支持 。 卫健委官员并非都是专业人员 , 也不可能进行特定的专业研究 。 卫健委的决策需要咨询下级机构 , 依赖下属机构提供资讯支持 , 中国疾控中心应该就是为卫健委决策提供科学资讯的支持的 。 中国疾控中心雇佣专业技术人员开展相关课题的科学研究 , 获得并积累数据 , 作出相应结论 , 备询 。 中国疾控中心负责人也并非全才 , 他要依靠专家组来做决定 。 专家组的决议由专家组成员在充分的学术民主讨论后记名投票得出 , 赞成和反对的意见都必须提供给疾控中心 。 但是 , 从SARS和这次武汉肺炎的实际运作中 , 我们看不到这样的机制 。 17年前 , 中国疾控中心病毒预防控制所的首席专家洪涛院士 , 他发现非典病人肺组织中存有大量衣原体 , 他向社会公布研究成果 , 通过新闻联播等权威媒体报道 , 将非典病原基本确定为衣原体 , 成为非典“已经得到控制”的“医学证明” 。 首席专家洪涛院士并不能代表专家组的意见 , 他的意见不具有行政权威性 , 只有学术权威性 , 因为他是院士 , 副部级 。 但他既不能代表疾控中心 , 更不能代表国家卫生健康行政部门 。 国家卫生健康行政部门没有及时作出全国卫生状态的国家权威的决定并宣布 , 是失职 。 在这次新冠疫情初期 , 中国疾控中心传染病预防控制所所长徐建国院士 , 在1月4日接受《大公报》采访时说 , 从目前看 , 未发现明显的人传人证据 , 未发现医务人员感染 , 且没有发生死亡案例 , 说明病毒威胁水平有限 。 徐建国还强调 , 中国的传染病控制有多年的积累 , 绝不会出现因为春运发生大扩散的可能性 。 好像他代表了国家卫健委 。 是不是很像17年前的情况 , 又是专家个人的意见代替了国家权力部门的决定 。 这就反映出一个现象 , 个人学术权威替代国家行政权威 , 这在行政上并不是好现象 。 而这一现象又反映出国家学术制度的问题 。 院士是学者个人的国家学术最高荣誉称号 , 具有学术权威性 , 但是也被授予副部级 , 似乎又具有行政权威性 , 虽然也有说只是生活待遇 , 但给学界普遍的认识是院士是学官 , 有权力 。 虽然中国疾控中心设有专家组 , 而且专家组的组成人员基本上都是院士 , 但是 , 这样的专家组有没有经过学术民主作出集体决定的机制呢?从两次重大疫情的情况猜测 , 恐怕没有 , 可能连聚在会议室一起开个会都不可能 , 彼此都是学术权威 , 大家都很忙 , 谁都没有耐心和放下架子彼此倾听对方的学术见解 。 WHO针对中国新型冠状病毒问题可是开了两次突发事件委员会才作出决定的 。 希望我的猜测不符合实际情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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