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麟|马魂：边塞军马画家高岩对胡人汉化进程中的独特审视与心理体验( 五 ) 韩干|爱国

站在传统文化角度上，一般认为汉服右衽，胡服左衽，但从出土文物上看，并不是所有情况都是一致的。

（山西大同出土的北魏墓群中的陶俑群，胡人“女乐俑” ，有右衽交领窄袖长襦，也有左衽交领窄袖长襦。）

所以在高岩笔下，胡人有着他们特定的发型，极好辨认，交领式上衣、下裤，还有靴子，作为胡人的一种辨认特征还是比较明显的，而在右衽和左衽方面，是不拘的（正如出土文物所示）。
至于腰带，则体现出了当时胡汉杂糅的一种想象。

（图1）

（图2）

（图1、图2：北朝骑马武士俑的照片。）

由此可见，有穿汉服的武士俑骑马，也有左右衽都有的胡服穿着方式，不一而足！
而在腰带上，是不是也一定遵循用皮带来进行束衣呢？……是否有一个特例或者受到当时汉文化影响，所以在胡人当天，也用布带来进行束腰呢？……这是一种想象，但是却未必不可能。
尤其对于当时军马场的平民而言。

（高岩画）
所以在当时的高岩想象中，他的面前呈现出一幅画面，在赵武灵王胡服骑射后，汉人穿胡服而导致胡汉融合，后面北魏孝文帝再一次改革，这一次是胡人穿汉服，胡汉进一步融合……从而在民族服饰上呈现出了多样的包容性，以及杂糅性。
也正是这种杂糅，高岩的想象中，将胡人的穿着，带上了这种多样性，而赋予其人物独特的生存空间：
在当时特殊的历史环境当中，胡人穿着的服饰，在杂糅期间，或者不拘小节的胡人那边，也许也会跟汉人一样，用布条作腰带，进行束缚。
这是一种观察的想象，高岩知道并未完美，但体现出了他在这当中的一种心理体验：
在大雨磅礴中，或者在临行之前，胡人匆匆忙忙，他将随手系着的一条布带，用以束缚在腰间，毕竟是平民，原本他的妻子是否觉得这样寒碜了点，但丈夫却告诉她：“很多汉人也这样！不妨事！” ，于是这一次外出，他的腰间系着汉人穿衣常用的布带作腰带，几次下来，竟也觉得寻常，毕竟布带比皮带，可要便宜许多。
他心想：“谁也不知我汉人还是胡人，但能用，这样也行！”毕竟随着胡汉融合之后，这布带比皮带是要便宜许多。
（然而事实上，西北人民知道，以前为了御寒，往往在衣服外边，用长布为做腰带缠住衣服以防风取暖。）
在这样的心理体验之中，高岩将自己想象中的胡汉融合场景，绘于笔下。
他知道并非绝对完美，但他遵循一定程度上的真实，并且加以发挥，这是他在绘画上的一种心理探索，因为他认为绘画，不仅仅表现其精神，同样也可以在场景当中，反映当时社会文化和风俗。

（高岩画）

（高岩画）
高岩画马，重在“雅” 。

高雅对马是有研究的，不仅仅是形体上，也在意境中！
他在画马上，为了表现出马的精神，马的勇气，会采用或白或橙或红等朝阳烘托气氛，当然夜里的也有，夜光照耀着大地，熠熠生辉，良马饮水之态，令人感觉沙漠中亦有绿洲之美，心中升起希望。

也体现出马在任何绝境当中，绝不放弃和退缩的精神。
如在风雪天：

如在戈壁上：

如在乌云前：

永远是紧迫地追赶着的姿态，永远奋发，勇往直前的状态。
而画中之树，以红色胡杨英姿勃勃如参天大树一般虬根扎于地下，漓漓意志，蓬勃洋然！生命的震撼，由此而出！

（高岩画）

（高岩画）
树上的红叶不甘于屈服，同样以一种漓然的姿态，表现出自己的倔强与孤傲！
高岩笔下的胡杨，同样是精神的展现，坚韧不拔的意志之象征！要不怎么说““胡杨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呢？这并不是着意说明其时间之长，而是说对一个有追求的人来讲，其爱国意志，其如奔马一般进取的精神，是永恒的。
以胡杨之描绘，而表现时间上的永恒，与马的进取之象征，可以走到任何一个梦想的地方，无所畏惧，无论晴空还是暴风雪或者其他环境，它是永远也不会改变这种初衷的！
从而投射出了作者爱马，敬马，如马一般的坚强人格与高尚追求：在奉献中实现价值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