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我,19岁,职业试药人,试一次6000块,不想工作,但需要钱( 三 )


试药的那5天 , 他和抹粉底液的其中一人成了朋友 。 那人给他讲了好多经验 , 体重不过 , 口袋放个钥匙 。 验尿没有白醋 , 就找熟人借尿 。 有些试药有联网记录 , 不想被查 , 就找不联网的试药项目 。
最后 , 那人劝老李:“能有别的路 , 最好还是别干试药 。 ”
老李觉得对方担心他抢生意 , 要不然为什么那人还干 。
“5天过得挺快 , 试完一个礼拜 , 钱就到账了 。 ”
老李的直播间没几个人 , 他自己倒是说得挺开心 。 不过 , 到底还是被体检没过影响了心情 。
他看着屏幕 , 苦笑道:“以前试药人少 , 钱多 。 现在年轻人多了 , 钱也少了 。 我们这种人 , 什么都不会 , 只能干个试药 。 ”
说完 , 他失落地关了直播 。

像老李这样 , 以“试药”为生的人 , 不在少数 。
29岁的玉姐是有两个孩子的全职妈妈 。
几年前 , 她从网上认识了现在的老公 。 经过短暂相处 , 两人结了婚 , 玉姐从江西村里嫁到了杭州郊区 。
玉姐的老公是个小公务员 , 工资不高 , 但家里有三套房 , 再加上父母日常的贴补 , 过得很是轻松 。
玉姐周围的人都认为 , 她嫁得很好 。 其实 , 她的婚后生活 , 并不像看起来那样顺心 。
婚前 , 玉姐在服装店当售货员 , 她婆婆觉得那样的工作 , 根本配不上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儿子 , 很是瞧不起她 。
自从玉姐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后 , 婆婆的脸拉得更长了 。 想吃点热乎饭菜 , 被婆婆嫌过于娇贵;要是买点东西 , 立刻被指责“不会过日子”;哪怕是给孩子买 , 也要被骂“大手大脚” 。
玉姐知道老公靠不上 , 便想方设法赚钱 。 做微商拉不下脸 , 在家门口超市当收银员 , 婆婆说她“丢人现眼” , 当即拉她回家 。 最后 , 玉姐只能靠“试药” , 杀出一条血路 。
一开始 , 她连试什么药都没搞清楚 , 就跑去当“试药人” 。 到了现场才发现 , 试药的全是男人 。 玉姐一打听 , 原来试的是“伟哥” 。
虽然闹了笑话 , 不过 , 她却正式加入了“试药组织” 。 组织里经常有人介绍资源 。
玉姐第一次做的是滴眼液的“试药人” , 两天赚了5000 。 拿到钱 , 她立刻给孩子、老公买了新衣服 , 给婆婆买了玉镯 , 给公公买了整套茶具 , 还下单了她惦记很久的一套化妆品 。
当她拎着大包小裹回家时 , 婆婆差点掀桌子 。 一听是她自己赚钱买的 , 婆婆立刻变脸 , 笑成一朵花 , 甚至还提出要帮她带孩子 。
玉姐的家庭地位直线上升 , 她开始整月不在家 。 家人问起 , 玉姐便说跟朋友合伙开了个网店 , 她只管看货 , 进货 。
而玉姐所谓的“出差” , 实际上是在全国各地试药 。 她喜欢参加高风险项目 , 毕竟风险越大 , 意味着报酬越高 。
玉姐本身晕血 , 每次抽血时 , 她都靠网购转移注意力 。 有时 , 护士不让看手机 , 玉姐能用指甲在手上掐出个血印子 。
还有一次 , 玉姐遇到了新来的护士 。 对方扎了三次 , 才找到玉姐的血管 。 抽完血 , 玉姐靠在墙边好久 , 才缓过来 。
无论试药的经历多不愉快 , 玉姐都不会有怨言 。 用她的话说:“又不犯法 , 还能挣钱 , 这是我唯一的路 。 ”

2020年 , 疫情爆发 。 玉姐暂停了试药 , 她怕万一被隔离 , 会曝光自己的“试药大业” , 但更怕的是没有经济来源后 , 婆家的冷脸 。
在玉姐按下暂停键期间 , 虎哥拿着刚打印出的核酸检测报告 , 来到广州某医院 。 他即将参与的是 , 治疗哮喘的布地奈德口服试验 。
虎哥自称是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 , 大学时经常挂科 , 以至于现在的工资 , 连自己都养不起 。 他和父母同住 , 每天听着父母的叹气声 , 他头都大了 。 虎哥急于改变现状 , 就找了这个赚快钱的活 。
虎哥说 , 这次试完药 , 准备换一部新的iPhone手机 。
不可否认的是 , 试药是一项伟大的事业 。 有人将“试药人”比作刀尖上的舞者 , 正是有他们用生命做试探 , 才换来医学的进步 。
我们应该正视“试药人”这一群体 , 肯定他们的社会价值 , 给予他们应有的尊重 。
只是 , 人类总是有办法将高尚的理想撇开 , 甘心走入地狱 。
在试药群体中 , 一部分是从事医药相关职业的专业人员 , 他们为投身医学事业试药 。
但更多的是为钱试药 , 这些人以大学生、刚入社会的年轻人为主 。

他们起初都打算试一次救急 , 在尝到甜头后 , 逐渐演变成“职业试药人” 。 然而 , 从“试药人”到“职业试药人” , 远不是多了两个字这么简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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