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中了一手抚养她的老太太 , 老太太出身名门 , 无论是在身份上还是在规矩上 , 都将盛明兰教得无可挑剔 , 还有她管家理事的能力 , 更不是盖的 。
何况 , 后宅省心 , 也是他需要的 。
便如现代一般 , 谈恋爱不比结婚 , 也是源于此 。
恋爱过程中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 , 都源自于个人本身的热情 , 在这个过程中虽然存在付出 , 但这并不意味着会有后续;但结婚 , 却远比这个要现实得多 , 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 , 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
恋爱是一回事 , 然而轮到结婚又是另一回事了 。
当初娶盛明兰 , 也是经过再三考虑 , 才去付诸实行的 。
这是一场一开始便谋划好的婚姻 。
原著里 , 当初计划娶盛明兰的时候 , 他首先想到的 , 并非是真的那么爱盛明兰 , 更多的 , 是在思索他娶盛明兰时的种种好处和她的能力 , 除此之外 , 他并不像他的父亲顾偃开一样 , 遇事糊涂 。
从家中出走江湖归来的少年 , 早已不再是那个遇事只能隐忍的弱者了 。
若说他与自己的父亲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 那也是 , 他会比他的父亲更冷静 , 更能明白“防微杜渐”这四个字的含义 。
一个受过苦的人 , 得势之后首先想到的 , 绝对是权力 。
因为他吃过苦 , 却也更知道权利牢牢握在手中的好处 。
何况 , 站在顾廷烨的角度来看 , 顾家当初的确是欠他的 。
所以 , 在妻子火海中生子险遭朱曼娘算计的时候 , 他想到的都是如何稳稳当当将这个丑闻压下去 , 而罔顾为他挡住危害的盛明兰;所以 , 他才更加明白得到那个爵位的重要性;所以 , 他才会把自己的妻子排在最后 , 在不知不觉间 , 他竟也成了另一个顾偃开 。
而且如果你能仔细回顾的话 , 便能发现 , 当初顾廷烨受蒙蔽 , 也不全是小秦氏将他养得不知天高地厚的缘故 。
有句话说得好:
苍蝇不叮无缝蛋 。
在外面养外室 , 骄纵朱曼娘 , 其实更是在发泄他这些年压抑的不满和私欲 。
尤其是在得知了白氏去世的真相后 , 父子两个的心结更是难解 , 所以 , 他选择用这种偏执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 却忘记了幼年时的种种期许 。
任何人都是有不满的 , 压抑的久了 , 难免要找个由头发一发脾气 , 泄一泄心中不满的 。
他对盛明兰有心 , 可对曾经的朱曼娘也是有心的 。
其实 , 事实便如张氏喝醉后对盛明兰所说的话:
“傻妹子 , 听我一句 , 少替男人操心 , 休养好身最要紧 。 男人精着呢 , 身边有的是狗头师爷 , 替他们算计功名利禄 , 苦的只有女子……”
顾廷烨身边的人物 , 哪一个不是在为了他 , 更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在做打算?
真正说没有算计 , 只为一个真心待他的 , 根本一个都没有 。
包括盛明兰 。
作为古代封建社会的大男子主义者 , 顾廷烨看似最是潇洒不羁 , 实则骨子里是最重规矩的那一个:
幼时老父对自己的种种嘉许 , 其中就有期望自己能娶一房好妻室 。 可究竟怎样才是好妻呢?老父说不明白 , 动不动四个字四个字的教训 , 什么家世清白 , 行端方 , 温善贤良 , 大方得体——若是娘家再有些助力就更好了 。
他想要的 , 从来都是一个合适的妻子 。
仅此而已 。
他们只想着活下去 , 却忘却了如何去爱
火烧澄园后 , 他们曾有一场剖白 。
“我不想辩解什么 。 你说我没真心待你 , 这话一点没错 。 可我也不是天生的凉薄 , 我曾真心待人过 , 可下场呢 , 被瞒骗 , 被欺侮 , 被冤屈 , 无处可诉 , 无人可信……只能跳出去 , 往外走 , 扒下顾侯次的衣裳 , 冠佩 , 名字 , 一切的一切 , 把心挖出来 , 把头低下去 , 从新来过 , 从新起 。 ”“最终 , 我会了 。 遇事先思 , 利弊 , 好坏 , 正反……会了抵御算计 , 也会了算计别人 。 ”他惨然而笑 , “以前那个顾廷烨 , 才能活下去 。 ”
他埋怨盛明兰待他并不真心 , 可他又何曾真心待过她?
这世上 , 从来都是以真心换真心的 。
可偏偏他们的爱 , 却一直都是在相互试探的 。
只是他们都早早被现实磨去了棱角 , 开始学会伪饰自己 , 兜兜转转间 , 竟忘却了如何真心待旁人 。
到最后 , 他们才晓得 , 兜兜转转 , 自己一直想要的 , 居然近在咫尺 。
他伸掌包住明兰的手 , 痛声道 , “知道你们母子平安后 , 我头一个想到的 , 不是担心你害怕 , 替你出气 , 竟是如何稳稳当当的将曼娘之事压下去 , 你后来怪我 , 怨我 , 都对!就我这样的 , 后来居然还敢埋怨你不真心待我 , 真是混蛋之至!”“到祖母出事时 , 你跪在病床前 , 哭得那么伤心 , 那么掏心掏肺 。 为了替老祖母讨回公道 , 你全然豁了出去 , 生死富贵 , 万死不肯回头!我这才如梦初醒——原来我走了那么多 , 了那么多得失进退 , 却忘了最要紧的……忘了怎样真心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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