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发邮件、刷鱼缸……他们为何还要在大厂实习?( 四 )


屈然的第二段实习在另一家互联网大厂 , 岗位同样是HR 。 这次她主要负责筛选简历 , 约候选人面试 。
她观察到 , 不同的业务leader会有不同的人才偏好 , 有人喜欢高学历 , 有人更看重论文发表情况 , 也有很多人执着于“大厂实习经历” 。
一个业务leader明确告诉她 , 自己只考虑“有大厂实习经历”的候选人 。 她找到几个清北学生的简历 , 虽然没在大厂实习过 , 但感觉很有潜力 , “牌面很好” 。
“这几个都是清华北大的 。 ”屈然把这个推给leader , 特意说明 。
“咱们不缺 。 ”对方轻描淡写地回应 。
再往后 , 她逐渐理解了这个leader的底气 。 公司的人才库里 , 投递过来的简历被快速分析 , “QS前200”“985”“211” , 或者普通一本成为筛选标签 , 各个“大厂”的名称也会被设置为关键词 , 高亮显示 。
“那些高亮的简历实在太多了 , 太多优秀的人 。 ”屈然说她再次被刺激到 , “以前真不知道人与人的差距可以这么大 。 ”
在自己公众号的一篇文章里 , 她总结几段实习经历 , 告诫学弟学妹:“如果你只是学历高 , 要知道有的是人比你学历高 , 而且人家还有实习经验;如果你是个平凡的‘985’ , 又没有小厂实习经历 , 那你甚至都PK不过那些有厂子实习经历的‘211’ 。 ”
“认清自身的优劣势!”她在文章结尾写道 , 然后奉劝学弟学妹们尽早实习 。
就像“打怪升级” , 实习也需要一步步向上爬 。 如今 , 越来越多的大厂在实习生招聘 , 尤其是涉及主要业务线时 , 也会注明“有相关实习经验者优先” 。
实习越重要 , 门槛越高 , 就越有人想走捷径 。 闲鱼(一个二手商品交易平台)上 , 可以轻易搜到各种“付费内推实习”“××暑期实习名额”的内容 。 一件声称可以帮学生把简历直推到投行、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和“top券商” , 定价100元的商品 , 在4月 , 一共售出1150份 。
而一个互联网大厂正式实习生的内推名额 , 则被卖到2.5万元 。
据媒体调查 , 这些付费服务里 , 同学们买到的大多都是“假导师” , 或者一段无据可查的“假实习” 。
最焦虑的时候 , 中国人民大学的刘楠也搜索过这些商品 。 她清楚这些“都不靠谱” , 但还是忍不住想要了解 。
疫情期间 , 学校停课 , 她待在家里整日不能出门 。 那时她找不到方向 , 直到“有些抑郁” 。 她想起自己曾经参加过的一场大厂群面 , “七八个人里 , 只有我一个本科生 , 其他全部都是北清复交的硕士 , 或者英美海归 。 ”
后来 , 她不得不尝试了自己从未认真考虑过的考研 。 从2月到5月 , 她买了10本考研的书 , “一星期看一本” , 但“都没进脑子” 。
“我觉得自己很废物 , 干什么都不行 。 ”刘楠叹气 。
拼不过学历 , 只能拼实习 。 那年武汉解封不久 , 刘楠就赶回了北京 。 学校不能进 , 她在外面租房 , 一边上网课 , 一边找实习 。
几乎在同一时间 , 程佳实习的项目突然“倒闭” 。 小组解散 , 实习生的处境变得尴尬起来 。 “那几天我只需要每天早上在工作群发一个‘到’ , 当天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 ”
实习突然中断 , 回归大学生活后 , 反而让她感到各种不适应 。 她开始投暑期实习的简历 , 也都收到了大厂的面试邀请 , “但莫名其妙地都是一面之后就再没消息” 。
“是不是我的学历太低了?”程佳发现身边人都在准备考研 , 这个坚定的“就业主义”选手 , 也在自我怀疑中开始摇摆 。
她加入了考研大军 , 每天早起跑去图书馆或者自习室抢座 , 啃书 。
半个月后 , 她选择了放弃 。
“已经太晚了 , 我真的不是那块料 。 ”她说 , “还是得拼实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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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的学业计划也被疫情打乱 。 她在一所美国常青藤高校 , 念计算机相关专业 。 疫情期间 , 她不得不回到国内 , 在国内找实习 。
有时 , 她会感到明显差异 。 到国内互联网大厂面试时 , 面试官喜欢问“有没有做过项目 , 有没有实习经历” 。 她参加过硅谷科技公司的实习生面试 , 面试官更关心的是“你的创新精神 , 你如何跟团队合作 , 以及你的实习规划等” 。
“他们不会在意你快速上手的能力有多强 , 反而会把你当做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白来看待 。 ”陶桃总结 , “国内的互联网公司 , 恨不得要求你一来就要什么都会 。 ”
她的一个同学 , 成功应聘了国内一家互联网大厂的实习生 , “上午入职 , 下午就开始接需求” 。 Leader曾多次提示 , 公司每天付薪水 , 不是让实习生来学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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