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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波兰的傅聪知道了父亲的遭遇后,痛苦不已,而此时国内又叫他回国。傅聪知道,如果自己回国,那么很可能要面对"儿子揭发老子,老子揭发儿子"的局面。要么就是深入生活参加活动,那样自己的手指头就废了,再也弹不好钢琴。于是,傅聪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从波兰出走到英国。
他曾为从波兰出走英国如此解释:"我离开艺术就没法活下来",这颗徜徉于艺术中的灵魂,必将从平凡中脱颖,遗世独立。
1964年,为了得以继续留在英国,傅聪最终还是加入了英国国籍。这对傅雷来说,无疑是傅聪给他的第二次打击。得知这个消息的傅雷,近乎绝望,远在重洋的儿子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给父亲带来什么。
1966年8月,在灾难产生之初,上海音乐学院的人便因为傅聪出走英国又加入英国国籍而找上了傅雷。他们冲入傅雷家中,翻箱倒柜拼命寻找傅雷的"罪证",让傅雷罚跪,变着花样的辱骂殴打傅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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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死:赤子之心的骄傲与孤独
在上海某局存放着这样一份档案:
案别,上吊;
傅雷,男58岁,上海南汇人,作家;
朱梅馥(傅雷之妻),女53岁,上海南汇人,家务;
发现:1966年9月3日……
1966年9月2日深夜,保姆周菊娣睡去之后。朱梅馥平静地为傅雷在书桌上摊开稿纸,傅雷则提笔开始了此生最后的写作,同时也是傅雷的遗书。
在遗书中,傅雷交代了十三件事。包括九月份的房租,替别人修的一只手表,给保姆过渡时期用的生活费600元,姑母的存单600元,53.30元火葬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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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终时还能考虑到保姆过渡时期的生活,由此可见傅雷夫妇是如何的善良。但是,临终时的傅雷并不平静,他想到了远在英国的傅聪。在遗书中,他这样写道:光是教育出一个叛徒傅聪来,在人民面前已经死有余辜了!
相比于哥哥的求学于海外,远离纷争,傅敏则接受了来自父亲不公遭遇的洗礼。1958年,怀着一份成为外交家的梦的傅敏,却在暴风雨来临初期,被动的从北京外交学院调至北京外国语学院。特殊时期,来自周遭的偏见与冷眼,令他不得不忍辱负重,收敛锋芒,独自面对残酷的环境,于夹缝中生存。
随着父母亡故,傅敏心如死灰,两次自杀未遂,相比于远在国外的哥哥,此时的傅敏可谓"身世浮沉雨打萍",弦断无人听,让这份孤独之感,多了悲怆与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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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归国的傅聪、永远的家书
傅雷夫妇去世后,他和夫人的骨灰由喜爱他的读者江小燕,在傅聪舅舅朱人秀的协助下,从殡仪馆中领出,得以保存完好免遭损毁。
1979年4月,傅雷的冤屈得以平反,恢复名誉,傅聪第一时间回到了祖国,站在了傅雷夫妇的墓碑前,此时的他已阔别祖国20年。三年后,傅聪受聘担任中央音乐学院钢琴系兼职教授,此后多次在国内举办音乐会,成就卓越,被誉为"肖邦作品真正的诠释者"、"钢琴诗人"、"当今世界乐坛最受欢迎和最有洞察力的莫扎特作品的演奏家"。
傅雷夫妻的墓碑正面镌刻着傅雷家书名言:赤子孤独了,会创造一个世界。背面则刻着对他父母的评价:傅雷,赤子之心,刚正不阿;朱梅馥,宽厚仁义,贤良淑德,与傅雷生则相伴,死亦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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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文化本就是我的一部分,多年的海外生活经历并没有对此有所改变,如果没有中华文化就不是我了,中华文化和我是完全一体的。"几年前,回到国内举办钢琴独奏音乐会的傅聪曾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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