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生存的南宋,因为朝廷奸臣当道,偏安一隅,一生理想不曾实现,所以诗词之中大都抒发怀才不遇、壮志难酬的感慨。常常是于各类景色之中忧时伤怀,其中心总是对自身境遇的愤懑与不甘,这种不甘几乎伴随了辛弃疾的半生。淳熙六年,时年四十岁的辛弃疾又被调往一个不甚重要的职位上,这些年,他被朝廷支来支去,心中对南宋朝廷的失望愈发明显,现实与理想相差甚远的境遇让他愁闷不已,这次调任,同僚为他送别的时候,不禁感慨万千,写了首《摸鱼儿》,将自己内心的郁郁不得志全都寄予在这样的一首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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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儿
【 风雨|辛弃疾:更能消、几番风雨,写在《摸鱼儿》里的担忧与愤慨!】淳熙己亥,自湖北漕移湖南,同官王正之置酒小山亭,为赋。
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
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蛾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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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经得起几回风雨啊,春天又匆匆的离去了。惜春的诗人常怕花开得太早,更何况此时花儿全都开败了呢。希望春天能够暂且留步,毕竟曾听说,连天的芳草都已无归路?怨恨自己不能留住春天,却也只能默默无语。想来殷勤的,只有那雕梁画栋间的蛛网,曾为了留住春天整天沾染飞絮。
长门宫的阿娇盼望重新被召幸,约定了佳期却一再被延误。或许是因为太美丽而常被人嫉妒吧。纵然用千金买了司马相如的名赋,但这一份脉脉深情要向谁倾诉呢?人啊,还是不要太过得意忘形,没看见杨玉环、赵飞燕最后都化作了尘土嘛。闲愁是最折磨人的,所以不要去登楼凭栏眺望,因为那快要落山的夕阳照在烟柳朦胧之处,这样凄清的场景总是让人伤情,不免让本就伤心的人更为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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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的上阙,辛弃疾着重表示伤春之情,因为珍惜此等风光,于是待到暮春来临之时,就格外的悲伤难受。还不知道能再经历几次风雨,毕竟此时落红无数,暮春已来到,再过不久春天就要结束了吧,词人在这所描写的仅仅是春光的流逝吗?大概还有已经受不住摧残的南宋朝廷吧,辛弃疾在此表达的更多的还是对国家前途的担忧,毕竟朝廷可用之人并不多,大部分还是胆小的保守派,倘若国家再被攻击,又有谁来守卫这片疆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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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花开的早,因为早开的花定然也会早谢,早谢意味着春天更快的离去,这是词人对惜春的进一步表达,甚至不惜对春天呐喊,希望它能留下,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却足以见识到词人对春天的不舍,但脆弱的春天就如脆弱的南宋朝廷,在风雨的侵蚀下,只有“落红无数”,然而纵然不甘心,那些朝廷上的官员们也只能“怨春不语”,继续苟延残喘的居于一方之地,妥协投降,殷勤的想要收复失地的如辛弃疾,就像那檐下的蜘蛛,不断地网住柳絮,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力量太小,终是不敌这强大风雨的侵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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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阙里,词人借用汉朝陈阿娇的典故,进一步表达自己壮志难酬的愤慨之情。当初的陈阿娇被汉武帝打入冷宫,也曾无数次想要复宠,甚至重金买下司马相如的“长门赋”,希望借此挽回汉武帝的心,可现实却只有无尽的等待,一腔深情无处可诉。辛弃疾在词里说“娥眉曾有人妒”,意思是说陈皇后因为太过貌美而被人嫉妒,其实这里何不是辛弃疾的自比呢?失意的词人或许也是被人嫉妒才能吧,又因为政见与其他人不符,故而在一个没什么用的职位上一做多年,哪怕调任依旧如是。盛衰荣辱本就没有长久的,如赵飞燕、杨玉环那般受宠的妃子,最后不都落了个凄凉的下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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