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冬日里的乡下行
文：吴建昌
今年中秋节的时候 ， 二表姐来看望我母亲 ， 说起乡下老家又开始动员村民集聚到镇上居住的事 ， 好些人家都已经签了拆迁协议 ， 准备搬到镇上新农村集聚点居住了 ， 当然也包括了二表姐及小表姐家 。 说道整个浜（我们那里的自然村都叫浜的）里大概只剩下十来户人家还没签协议 。 准备到镇上居住的人家一般走 ， 浜里剩下的人家将更加冷清 ， 白天要找个人说话都很难 。 表姐言语之中流露出些许无奈与伤感 。 我坐在老娘身边 ， 听着二表姐的叙说 ， 心里也泛起了一股莫名的惆怅 ， 尽管我离开乡下到城里已有四十几个年头了 。 表姐同时请老娘方便的时候到乡下走走 。
“大雪”那天星期一 ， 天气不太好 ， 彤云密布 ， 以为要下雪了 ， 但最终没下 。 但出乎意料 ， 天气在阴沉了两天后 ， 星期三早上竟然出乎意料地开了大太阳 ， 一大早的天空就是湛蓝湛蓝的 。 一个上午的太阳烘照 ， 大地暖烘烘的 ， 犹如十月小阳春 。 小表姐在签订了搬迁协议后 ， 已经搬离了老房子 ， 老房子不日就要拆掉了 。 所以当天中午 ， 小表姐打来电话说 ， 趁天气不错 ， 叫我老娘到乡下去 ， 看看那即将被拆掉的老房子 ， 不然可能再也见不到了 。 我知道 ， 那是因为小表姐家的老房子 ， 其实就是我的外婆家 ， 也是老娘的娘家老屋 ， 尽管那房子是后来表姐们翻建过的 ， 但毕竟是老娘的娘家老屋 ， 那里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在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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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要到乡下 ， 开车陪她回去的当然是我了 。 于是吃过中饭便向单位请好假 ， 回到家搀着老娘上了车 ， 而后油门一加 ， 车出县城 ， 沐浴着冬日的阳光 ， 行驶在宽阔的公路上 ， 不到一个小时 ， 车就停在了大表姐家的门口 。 我的三个表姐都嫁在同一个村里 ， 只是大表姐嫁在宋家浜 ， 二表姐小表姐嫁在原地倪家浜 ， 两浜相距不远 ， 大概也就一里路的间隔吧 。 我老娘的一辈亲戚中只有我老娘一人还健在 ， 听说老娘要到乡下 ， 所以我的三个表姐就早早地聚集在大表姐家里啦 ， 等着我老娘的到来 。
车子停稳 ， 三个表姐就迎了上来 。 老娘下车 ， 走进表姐家 。 坐定喝茶 ， 互相问候 。 看到老娘身体尚可 ， 尽管已到耄耋之年 ， 三个表姐很是开心 。 问候过后 ， 小表姐就说“老三开车 ， 我们去老房子吧 。 ”“好的 ， 走吧” 。 在表姐们的簇拥之下 ， 上车坐定 ， 车再往北走了几分钟 ， 就到了我家原先居住的浜里-----倪家浜 。 转了两个弯 ， 车子停在了一块很干净但有点泛白的水泥地上 。 那块水泥地原先是我大哥家的 ， 后因大哥家搬到窑廊去经商了 ， 就将房子卖给了一户三峡移民家了 。
下了车 ， 表姐们陪同老娘走了百十来步 ， 来到了小表姐家的待拆房屋前 。 两楼两底三开间的老屋已经被上了锁 ， 大门板上贴有一张纸 ， 内容为此屋已按协议列入被拆范围等说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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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娘她们也是姐妹三人 ， 我姥娘最小 ， 这三个表姐就是我老娘大姐（我大姨是招女婿的）的女儿 。 表姐们跟我老娘围着老房子前前后后讲着 ， 走着 ， 看着 。
我站在屋前 ， 看着将要成为记忆的表姐家的老房子 ， 不由得想起了我的外婆 ， 尽管外婆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 音容笑貌已经模糊不清 ， 但总是有过那么一段在外婆身边的温馨岁月 ， 留在记忆里的；也想起了曾经跟随表姐们摇着小船陪同那双目失明的大姨丈到西塘去看病的情景；也想起了大表姐出嫁时迎亲船停在外婆家河埠头 ， 在天还未放亮时被大表姐夫背着走上迎亲船的情景；更想起了表姐们为大姨娘去世十周年而举行的祭奠仪式……如今它将要随着新农村的建设而消逝在岁月的尘埃中 ， 不由得让人感慨万千 。 但同时想到了随着城镇化进度的推进 ， 随着时代的发展 ， 这也是必然的趋势 ， 何尝不是一件令人欣喜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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