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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悠远的声音（二）：暖融融的家哟，蹦跳跳的炮仔儿

【（散文）悠远的声音（二）：暖融融的家哟，蹦跳跳的炮仔儿】悠远的声音（二）：暖融融的家哟 ， 蹦跳跳的炮仔儿
作者：伊人独酌
回到家门口时已是下午三点 ， 年夜晚的下午三点 。 哥嫂及侄女们早就等在了家门口 。 未待我们的车停好 ， 他们便笑迎了过来 ， 帮提行李 ， 而我们三人 ， 空着手大摇大摆地跟在后头 。 婆婆则早在家里铺好了床 ， 垫睡的棉被 ， 已在冬阳下晒过 ， 厚实松软 ， 还带着阳光的味道和色彩 。 我把带回来的蚕丝被铺在床上 ， 婆婆很歉疚地说 ， 连回家都得带着铺盖卷儿 ， 这家 ， 真是离你太远了 。端了热茶上楼顶 。 每回归家 ， 我都习惯上楼顶眺望 ， 隔了热茶氤氲的水汽看这个村庄的变化 。 家就在公路旁 ， 正处在一个斜坡的半腰上 。 大门正对外是一片田野；印象中非常开阔的田野 ， 因为乡里正辟为开发区 ， 已建起了一幢幢三五层高的小楼 ， 主人大多是村里和镇上的老居民 。 稻田消失了 ， 只有一片片碧绿的菜畦间杂在小楼之间 。 风从楼间吹过来 ， 送来河边的清爽 。 冬天了 ， 但温暖的阳光缱绻地晒着田野 ， 飞鸟从一幢小楼飞到另一幢小楼 ， 把楼与楼之间的距离画成一道道停栖的线段 。

（散文）悠远的声音（二）：暖融融的家哟，蹦跳跳的炮仔儿文章插图
温暖的冬阳 。 温暖的田野 。 温暖的村庄 。 温暖的家园 。 好多时候 ， 在暖融融的冬阳下漫步的时候 ， 我就想 ， 写一写那冬阳下遥远的家园吧 ， 在冬阳的呵护下 ， 我的家园是温暖的呢！但随着离家园越来越远 ， 温暖的感觉慢慢地疏离了我的指端 。 我总要急切地赶赴未来 ， 而未来的路又太渺远 ， 在一心向前冲的忙乱中 ， 我早把冬阳下的家园抖落在了身后 。站在楼顶上眺望这片不完整了的田野 ， 这种很复杂的感情无可抑制的涌上心头 。 其实这只是夫的村庄 ， 并非我那遥远的冬阳下的温暖的家园 ， 但我融入夫的生活后 ， 他的根之所系 ， 便是我永远也走不出的牵挂 。 夫离开这个家园后 ， 携着我的手 ， 一日一日地离村庄越来越远了 。可如今 ， 我又真真切切地微笑在冬阳下的村庄里了 。 感觉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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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阿平在他楼上看到我 ， 远远地打了招呼 ， 弟妹回来了？我举着茶盏冲他一笑 ， 算是应答 。 又陆陆续续看到一些面孔熟悉的人从屋前路上走过 ， 他们看到倚在栏杆上的我 ， 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 想必他们也是因为已久不见我 ， 感觉如我的一样 ， 既熟悉又陌生 。 我照例是冲他们点头微笑 ， 却不知道该称他们为叔伯还是兄弟 ， 他们知道我迷糊 ， 也都宽容地笑笑 。 每回回家 ， 不待我们出门 ， 他们只要看见我站在楼顶上晾晒衣物 ， 甚至有时候只是看见那些跟村里女人不一样的衣裙 ， 他们就知道是我和夫回来了 。 于是 ， 与夫甚为亲密的儿时伙伴 ， 叔伯兄弟 ， 都会笑盈盈地接踵而至 ， 满满地挤坐在一起 。 倘若是大老远就嗅到了生焖狗肉的香味儿 ， 叔伯兄弟更会脚尖踩着脚跟进门来 ， 口中唤道：“本家的狗肉兄弟回来了！”毫不客气地占了一个座儿 ， 围坐在一起大口吃狗肉 ， 用大碗爽快地喝粗蒸的米双酒 ， 偶尔猜猜码侃侃大山 。 一般情况下夫拿出香烟很随意地丢发给各人 ， 你一支我一支 ， 便在烟雾缭绕中一起喝茶嗑瓜子 ， 欢叙些陈年旧事 ， 风情趣闻 。 后来夫戒了烟 ， 但每回回家 ， 仍是少不了带几条好烟 ， “红塔山”“玉溪”之类 ， 甚至有时还是“大中华” 。 夫说 ， 烟必要好烟 ， 不好的香烟待客会怠慢了亲朋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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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到夫急急忙忙地出门去 ， 知道他是带着烟和礼物去拜见村里的长辈们了 。 这是每次回家必要做的一件事 。 这是一个大家族 ， 公公虽已不在世 ， 但叔伯婶嫂 ， 倒是挤满一堂的 。 许多长辈 ， 我甚至分不清他们的容颜 ， 但夫 ， 却能从他们的脸上读出饱满的亲情 。 闲时他常常笑叙儿时在家里跟叔伯学功夫舞狮子的趣事 ， 大年初一抢着跟在舞狮队后面穿街过村 ， 跟上一整天 ， 有时就寻得一个机会上场去表演几下拳脚 ， 表演虽然有些蹩脚常会惹来一阵阵笑声 ， 但最后总会分得一元几角的红包钱 ， 美滋滋地乐上好些天 。 夫说 ， 最怀念的就是那些往事了 ， 每回说起 ， 还时不时手舞足蹈要表演一番 ， 只是许多拳脚的套路已忘得差不多 ， 舞不下去了就嘲笑着自己 。村庄过年总是少不了鞭炮的 ， 可谓无鞭炮不成年 。 年夜饭前 ， 家族在祠堂祭祖燃放鞭炮 。 夫特意叫了我过去 ， 触摸祖宗的灵魂 ， 听听叔伯的乡音俚语 ， 听听震耳的鞭炮声 。 在城里早就久违了的鞭炮声 ， 如豆子般在祠堂门口蹦跳 ， 一直蹦往古旧的大门外 ， 二叔如小孩般被蹦得直往门侧躲去 ， 衣服上沾满了鞭炮屑末儿 。 拍打着衣服上的鞭炮碎末儿 ， 二叔还乐呵呵地笑着说真过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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