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辅仁大学的一些中青年教师,经常到陈宅看望陈垣,请教学问。前院的南房就是他们会面的地方。时间长了,有些人就戏称他们是“陈门四翰林”或“南书房行走”。这四位中青年教师,后来都成为很有成就的学者,他们是:余逊、柴德赓、启功、周祖谟。
搬入这所院落后,表面上看陈垣的生活安稳平静了,但他的内心并不平静。因为北平已落入日寇的魔爪,祖国已在危难之中。
上世纪20年代他脱离政界,以为从此可以不问政治,专心学术。但严酷的现实,日益加深的民族危机,使他再也不能在政治上保持沉默。在整个北平沦陷期间,他坚决不与敌人合作,不任伪职。敌伪开始想拉拢他,要他担任“东亚文化协会”的会长。这个协会是敌伪的最高文化团体,他坚决拒绝。不仅如此,他还以自己擅长的史学研究为武器,对侵略者、汉奸进行口诛笔伐,强烈的爱国热情促使他将史学研究与社会现实联系起来,发展“有意义之史学”。他撰写了一系列表彰民族气节、抨击日寇汉奸的史学著作。他有意选择了明末清初爱国思想家顾炎武的《日知录》以及全祖望大力表彰明末抗清义士的《鲒埼亭集》作为教材,向学生们介绍爱国思想。
陈垣这一时期的史学著作,发挥了史学的社会作用,激励了敌占区和后方知识分子的抗战热情,他的史学研究也进入了一个新高度,得到了学界的很高评价。语言学家沈兼士赋诗赞曰:“傲骨撑天地,奇文泣鬼神。”
两所大学的掌门人
还在西安门大街居住时,陈垣就是辅仁大学的校长,搬到兴华胡同后,陈垣更是将他的全部精力奉献给了离胡同一步之遥的辅仁大学。
辅仁大学位于定阜街上,它在兴华胡同以北,东西走向。明初大将徐达镇守北平时,府邸就在这条街上。“靖难之役”中徐达三子徐增寿立有战功,朱棣建都北京后,徐增寿被封为“定国公”,承袭了父亲的府邸,因而此街称为定府街,后按谐音改称定阜街。
清代,整条定阜街主要被两大王府占据着,西边是庆亲王府,东边是涛贝勒府。涛贝勒府的府门开在柳荫街27号,这里原是康熙第十五子允嵎居住的愉郡王府。光绪二十八年(1902),醇亲王奕譞的第七子载涛过继给钟郡王奕詥为嗣,承袭贝勒爵,迁居于此府,称涛贝勒府。载涛曾任清禁卫军训练大臣,主持军咨府。民国年间,载涛一直被视为皇族领袖,1949年后他还担任过全国政协委员。
1925年,载涛将贝勒府租给罗马教廷天主教会,作为创办辅仁社(大学预科)的校舍,1927年更名辅仁大学,取《论语》中“以文会友,以友辅仁”之意。
1929年,辅仁大学在涛贝勒府南部的马圈和花园前空地上筹建主楼。陈垣主持扩建工程,他高薪聘请比利时籍的传教士和建筑师格里森担任设计(也有资料记载设计师为美国建筑师墨菲,他曾设计燕京大学)。
格里森应邀到北平之后,并不匆忙设计,而是花了数月时间查寻中国北方古典建筑的原始材料,研究故宫等古建筑的特色。最终,主楼设计为一座中国宫殿式城堡,并以两层楼围合成封闭的院落,东南西北四角各矗起一座三层的角楼,整座建筑中轴线明确,完全对称,体现了中国皇宫的庄重森严的气势。在主楼正立面上,还使用了许多中国古典建筑的细部做法,如汉白玉的须弥座、红色雕花的木制窗框、大门墩柱上蹲伏的石狮等,构成中国宫殿的缩影。
如今,辅仁大学主楼保存十分完好,透过建筑外装有石狮造型的镂空铁栏杆,仍可感受到当年设计的良苦用心和做工的精致。如今许多大型建筑辞书都把辅仁大学主楼列为中国近现代名建筑。
辅仁大学当时与北京大学、清华大学、燕京大学合称“北京四大名校”。日寇侵占北平前后,北京的国立、私立大学纷纷迁往大后方,唯有燕京大学与辅仁大学因教会背景,仍坚持在京办学。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燕京大学也被迫停办,辅仁大学成为北平唯一一所未被日伪接管的大学。陈垣作为校长,在勉力维持教学的同时,大义凛然,闭门谢客。他坚持“不与敌人合作”、“不任伪职”、“不悬伪旗”的三不原则,始终坚持行政独立、学术自由的原则,使辅仁大学成为日寇统治下北平的“抗日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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