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警监程鄂》（九）——失而复得
说完 ， 程鄂又将手伸进大纸箱里面 。 当他一点一点地把伸进箱子里面的手抽出来的时候 ， 车上所有人的眼神都被他所牵引 ， 甚至包括班主任栗老师、班长任海峰和他的黄金搭档胖子刘元 。 这时 ， 程鄂手里赫然出现了一支亚光纯钢色的电子圆珠笔 ， 在大客车厢顶灯的辉映下 ， 随着程鄂手腕的来回转动熠熠发光 。无论是教室座位、看电影、坐车总习惯抢着坐前排的汪曼娜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 左手把程鄂上扬的手臂拽了下来 ， 右手从程鄂手里抢过电子笔仔细地来回翻看 。“是我的 ， 真是我的那只电子笔 ， 真是我的！”汪曼娜两只手紧紧地把笔握在胸前欢快地蹦蹦跳跳的 ， 突然张开双臂作势要拥抱程鄂 。“啊啊 ， 女施主 ， 请自重 。 ”程鄂往后退了一步顺势跌坐在大客车的发动机盖上 ， 右掌立于胸前 ， 一副膈应人的模样 。“呸！讨厌 ， 不过真地谢谢你 ， 程善勇！”汪曼娜脸微微一红笑着轻啐了一口对程鄂发自内心地感谢 。“其实 ， 曼娜 ， 是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同学下午放学值日的时候在讲台正面找到的 ， 你就坐在离讲台最近的第一排 ， 应该是第二节下课后你急着离身出教室不小心把笔带掉了 ， 又阴差阳错地滚到了讲台里面 。 ”程鄂深谙此时大家急于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好奇心 。 好奇心是人类“趋利避害”之外最原始的人性 ， 其实本质上还是趋利避害 ， 不确定性比灾害真正降临更加让人恐惧和煎熬——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 具体到这个电子笔失窃案 ， 当事人自己的心爱之物失而复得喜不自胜自然想知道具体情况 。 其他的人在己身利益无虞的前提下也会有进一步探究就里的冲动 。“不对呀！讲台底下我也蹲着看了好几遍 ， 还用笤帚伸进去扫了扫呢！”汪曼娜奇怪地询问 。“大姐 ， 你们女孩子都有洁癖好不好 ， 讲台离地的缝儿那么小 ， 你蹲着能看见吗？必须得趴在地上 。 再说讲台下面的灰有一寸多厚 ， 你都扫干净了吗？”程鄂一脸无奈 。 “干净大了就是病 。 ”这下汪曼娜没声音了 。 确实 ， 当她用笤帚伸进讲台下面刚划拉了一下 ， 一见笤帚上沾满了绒儿绒儿灰 ， 便眉头一皱 ， 掩住口鼻放弃了讲台下面的寻找 。“人家那位同学可能是知道讲台下面时间长不扫太脏了 ， 费劲地把讲台推开了彻底清扫才偶然发现的 。 ”程鄂进一步解释道 。“至于他为什么不今天上午一见面就马上当面还给你 ， 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还就不得而知了 ， 或许想给你一个惊喜吧 。 ”程鄂又天马行空地分析着 ， 同时也算预先回答了有此疑问的同学 。昨晚值日的那几位同学在其他同学怀疑关注的盯视下也相互看了一眼 ， 从对方眼中得到的都是同样的一头雾水 ， 不知所以然 。“好了 ， 事情结局还算圆满 ， 电子笔失而复得 。 今天太晚了 ， 大家赶紧回去休息吧 ， 家长们也都有点着急了 ， 师傅 ， 麻烦您开车吧 ， 这一整天又是接又是送的辛苦您了 。 ”最终由栗老师止住了这个话题 ， 催促大家回家 。返回途中 ， 对曼娜的电子笔失而复得这件事的意外和好奇完全冲淡了同学们对这一整天欢乐时光的意犹未尽和恋恋不舍 。 一路上车厢里都比较安静 ， 偶尔有相邻座位的窃窃私语 ， 估计还是对这个结局的心有不甘 。第二天周一上午放学后 ， 程鄂被栗老师单独叫到没有人的地方 。“程鄂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拿的 ， 我不信真地掉在讲台下面了 ， 你不觉得这有点儿牵强吗？”显然 ， 栗老师也心有不甘 。“大姐 ， 非要破案吗？非要找出凶手吗？找出来怎么办？你怎么处理他或者她或者他们？难道这样不是最好的结果吗？皆大欢喜 ， 得饶人处且饶人 。 ”程鄂收起了惯常的嬉皮笑脸和玩世不恭 。 班主任栗雅注意到 ， 程鄂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 。 昨晚他也喊汪曼娜大姐来 ， 但那分明是谁都能听出的调侃 ， 现在这种场合下 ， 就让人听着不一样了 。栗老师显然是被程鄂这一连串儿的发问给问住了 ， 沉默良久 ， 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 语带商量地对程鄂说：“好吧 ， 我保证不追究 ， 但你能不能哪怕只是满足我个人的一点好奇心就告诉我一个人 ， 我以一个老师的名义保证严守秘密 ， 否则这连中午觉都睡不好 。 ”“省省吧！如果你真地不想让所有人的秘密 ， 你一定一个人也别告诉 ， 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的关于严守秘密的赌咒发誓 ， 因为说者告诉下一个听者时都会这么要求的 ， 那个听者恨不得对天发誓保守秘密之后一定会以将来的一个时候变成下一个说者 。 所以我不会告诉你的 ， 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比这个还要大出天的秘密 ， 可能说了你更加不信 ， 然而很遗憾 ， 它是真的 ， 不管你接不接受 。 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人会信守保密承诺的话 ， 那这个人只能是我 ， 就像打死我也不会告诉你电子笔的真相一样 。 ”程鄂顿了顿 ， 又仔细组织和针酌了一下语言接着说：““大姐 ， 你是个好老师 ， 我所说的‘好’字 ， 只是说你单纯 ， 善良 ， 课讲得确实好 ， 也出成绩 。 但在我们男同学看来 ， 你浑身上下的青春美丽和成熟性感更加吸引我们 ， 对 ， 包括我 ， 这一点我不否认 。 所以你的课我们都愿上 ， 你说的做的 ， 不管对不对 ， 起码我们从心里不讨厌 ， 有些任课老师浑身上下都膈应人 。 如果谁对你不怀好意或者真地欺负你了 ， 咱班的男生都不答应 ， 这点我们私下里多有交流 ， 就是有的不说 ， 我也能看出来 。 还记得我差点儿把‘蛐蛐儿’踢下楼的那一次吗？当时我一看他那副狰狞的嘴脸 ， 立马想到了他对你的多次冒犯 ， 脚上不自觉地就加了劲儿 。 ”“听我说完！”程鄂止住了栗雅的意欲插言接着说：“其实 ， 班上包括我在内的绝大数男生对你还都是青春期男孩儿对异性特别是成熟异性的一种好奇和好感 ， 最多是欣赏 ， 但有人却不一样 ， 你先有点儿思想准备 ， 别一会儿我说出名字来你又一脸的不可能 ， 这样 ， 先给你看样东西 ， 再说一遍 ， 你做好思想准备 ， 别吓着你……”栗雅这才注意到了这才中午放学 ， 程鄂为什么就背着书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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