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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警监程鄂》（七）——心智博弈

小说《警监程鄂》（七）——心智博弈
——你敢写下保证书保证你没偷汪曼娜的电子笔吗？——这有什么不敢的 ， 怎么写？——不用 ， 这有现成写好了的 ， 你就写上以上所有内容无异议 ， 签名摁手印儿就行了 。 程鄂事先准备好了保证书的通用稿 ， 垫着两层复写纸写了四遍 。 为此 ， 胖子刘元还笑话程鄂：“你的数学确实是保卫处蛐蛐儿教的 ， 大哥 ， 不是说好了9个人吗？写三遍就够了 。 ”“胖子 ， 你你妈是73年出生的吗？应该瞒了两岁吧 ， 你真应该属猪！”程鄂怒其不争地笑骂道 。 “凡事要留有余地 ， 这点儿常识都不懂！再有突发情况怎么办？咱们安排得这么紧！”祁冬梅签名按手印儿后 ， 正看着食指上的红印泥 ， 忽然一条湿湿的白毛巾递到了眼前 ， “这是部队战士配发的 ， 我和小张儿叔（程鄂老爸的部下）要了一条新的 ， 放心 ， 知道你们女的都有洁癖爱瞎干净 ， 所以让你第一个用 。 ”程鄂笑嘻嘻地看着祁冬梅 。 祁冬梅白了程鄂一眼 ， 但还是接过了来 ， 用毛巾把食指完全包住使劲儿的转了好几转 ， 然后拿出来看了看 ， 又换了一个地方使劲儿地擦了擦 ， 雪白的毛巾上顿时留下两团红色 ， 只是第二处明显比第一个浅了很多 ， 不仔细看基本看不出来 ， 就像此时祁冬梅对程鄂的成见 。之后的结果果然如好汉祁冬梅所言 ， 小雨和莉莉同样对汪曼娜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 很快都排除了嫌疑 。只好上第二组 。——林立芳 ， 她爸原本和汪曼娜他爸是汽修厂的师兄弟兼工友 ， 一个管电路 ， 一个油路 ， 二人本来很要好儿 。 那年一台做了“二保”刚出大修厂的三菱大头车（双排座客货两用）门口儿 ， 不到一百米突然起火 ， 司机侥幸逃生 ， 但车被烧的只剩下一副空架子 ， 还好没爆炸 ， 都惊动了消防车 ， 当时影响很大 。 本来 ， 车辆起火 ， 60%以上是电路原因 ， 但追查责任的时候 ， 负责电路的曼娜爸爸各种检查、维修、验收合格记录一应俱全 ， 虽然当时修车原始记录都不健全 ， 这是普遍现象 ， 但曼娜她爸是个有心人 ， 处处留心 ， 没有现成的表单 ， 就自己划拉一个 ， 让有关人员签字 ， 所以虽然不规范 ， 但毕竟白纸黑字 ， 谁也赖不了 。 相比之下 ， 林立芳她爸就和其他人一样在手续和原始记录方面大大咧咧不在乎 ， 认为只要自己负责的修好了就没问题 。 谁知一旦出事各顾各的 ， 原来的莫逆成了陌路 ， 进而成了寇仇 ， 如此有心算无心 ， 汪曼娜的爸爸从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 ， 此次严重的质量事故最终以林立芳她爸完全背锅而结束 ， 这使得全厂唯一一名八级名声扫地 ， 做了降级处理 ， 从此二人成了不死不休的对头 。 而汪曼娜她爸也因为太有心计从此在厂子里没朋友 ， 后来呆不下去了 ， 走了门路调到了一轻局机关 ， 没想到反而如鱼得水 ， 虽然又深又浑 ， 却正应了汪爸的性格特点 ， 工于心计 ， 处处逢迎 ， 先转了干 ， 后一路平步青云 ， 最终官至一把 。代际的仇怨往往会更加错综复杂 ， 难以释怀 。 因为从一开始就有先入为主和根深蒂固地坏印象 ， 而且他们这一代开始很多都是独生子女 ， 在家里都是个宝儿 ， 没有兄弟姐妹互不相让 ， 同在一片屋檐下 ， 自然的一见就掐 ， 矛盾越结越深最终势不两立 。——林立芳 ， 你对曼娜电子笔丢了怎么看？——别那么腻歪人好不好刘胖子 ， 你是她什么人？叫得这么亲！——你……我……这是刘元连续第四次因此被怼 ， 小雨和莉莉也没放过拿这个说事儿 ， 唉！女人呐……——说实话 ， 她丢东西了 ， 我确实心里挺痛快的 ， 只要她不好受 ， 我就好受；只要她好受 ， 我就不好受 。“这么说这个林立芳基本上整天生活在对汪曼娜的嫉妒之中 ， 因为汪曼娜在班里男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公主 ， 很少有不好受的时候 ， 这女人活得真累 。 ”程鄂心里感叹道 。——但我是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的 ， 不是不想做 ， 如果做了能百分之百不被人查觉我肯定做 ， 但一旦被查出来 ， 我的脸还往哪搁 ， 如果那样 ， 我才是真输给她了 。 林立芳紧抿着嘴 ， 腮帮了一动一动地说道 。——说不定是她自己不小心弄丢了甚至监守自盗 ， 故意栽赃别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千万不要轻易得罪女人 ， 这种生物真发起狠来 ， 是不悋于任何险恶用心来揣测对手的 。 程鄂虽然小小年纪就有此感悟 ， 但在未来的日子里还是未能幸免 。签字、按手印、下一个……接下来的三人之间情况类似 ， 与林立芳情况稍有不同 ， 这三位都是自认为无论是长相气质身材还是学习 ， 都不比汪曼娜差 ， 只是拼爹拼不过她而气儿不顺 ， 但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 ， 奈何心比天高 ， 命比纸薄 ， 小姐身子丫环命 ， 在起跑线上就完败 。“这几个主儿都是死硬分子 ，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些跟在曼娜屁股后面蹭吃蹭喝沾小便宜的女的干的？”胖子刘元忽然感觉好像疏漏了什么 。“基本不可能 ， 那几位本身就没骨气 ， 整天在汪曼娜面前低眉顺眼的 ， 拍马屁还来不及呢 ， 不合逻辑”程鄂对此非常笃定 。 这不是还有一个嫌疑最大的吗？到底是班长 ， 程鄂和刘元两个人一唱一和连哄带骗地才把任海峰诓到禁闭室 。 这个是最难对付的主儿 ， 无论是智商、心理素质还是在班里地位 ， 相比任海峰 ， 程刘二人都毫无优势可言 。 于是改由程鄂主问 ， 刘元一旁真正打起了酱油 。——班长 ， 别看你品学兼优 ， 在老师同学眼里都是各种仰慕各种赞 ， 但我怎么感觉你对女性有些不太正常的心理？程鄂这一不按常理出牌 ， 连一旁的胖子刘元都感到意外 。 程鄂是打算出其不意 ， 不等对方摆开架式 ， 预设好心理防线而上来就是全力一记重拳 ， 一下子把对方打蒙 。事实证明这一变招果然有效果 ， 任海峰乍听如此突兀和冒犯地问话后 ， 瞳孔下意识地一缩 ， 立马恢复常态 。 但就是这毫秒之间的本能反应 ， 被全身贯注死死盯着班长的程鄂捕捉到了 。 任海峰心里绝对有鬼！程鄂超乎常人敏锐的直觉从来没有错过 。 无论过去 ， 现在 ， 还是将来 ， 任状况多么山重水复和波诡云谲 ， 程鄂总是先靠着匪夷所思的准确直觉锁定对象判定方向 ， 然后经过大量细致入微地调查工作进一步深入 ， 最终验证直觉 ， 找出真凶 。——程善勇 ， 省省吧 ， 你诈唬谁呢？侦探小说看多了吧？果然是劲敌 ， 内心的慌乱一闪而逝 ， 恢复了平日里的那种开朗阳光 。——我亲眼看见过你偷看女同学上厕所！胖子刘元也是意识到了班长是个极为难缠的角色 ， 斜刺里突然杀出 ， 一出手便是狠招 。——五一放假回来后的周二下午第一节体育课 ， 上了一半 ， 男的踢球 ， 女的练习跳马 ， 曼娜跟侯老师请假说身体不舒服去上厕所 。 我看你鬼鬼祟祟地跟了过去 ， 我就假装也要上厕所跟在你身后 ， 到大厕所一看 ， 整个东侧这一大片一个人没有 ， 于是我便蹑手蹑脚的走到南头拐到西侧的那一半儿男厕所 ， 微微探头一看 ， 果然是你 ， 正背对着我趴在隔墙的缝隙往女厕所那边看 ， 我当时真想把你拖到操场上揍一顿 ， 可是我知道我打不过你 ， 就没让你发现退了出来 。 好在我发现你没看成 ， 因为我出来后躲在女厕所门口附近 ，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曼娜出来 ， 我又回教室 ， 半层楼梯台的时候刚好听见蒋梅问曼娜不是怎么样了 ， 上厕所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 曼娜说她只是不想跳马 ， 加上这个月也确实快来了 ， 就推说身体不舒服 ， 佯装上厕所 ， 不到厕所转了个弯儿就回教室了 。 那天天阴 ， 还不干不湿地滴了几滴雨 ， 很闷热 。 你那天穿着你爸到广州给你带的那套蓝色的“威腾”丝光棉运动服 。胖子说完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瓶汽水 。胖子说的这些连程鄂都感到意外 ， 他也是头回听胖子提起 。 不过那天下午第一节体育课他有印象 ， 胖子当时正带球过人过得起劲儿呢 ， 突然一个不着边际的大脚将球踢出界外老远 ， 说我憋不住了 ， 就往操作南边学生专用的大厕所跑去 。 我说这个球场上灵活的胖子怎么会轻易舍弃他唯一能刷存在感的运动项目呢！——威腾运动服全校又不是我自己有 ， 那天我根本没去厕所 ， 是侯老师让我回教室看看汪曼娜什么情况 ， 不信老师同学你都可以问 ， 刘元 ， 我不知道你栽赃诋毁我的目的何在 ， 但无论怎样 ， 没有的就是没有 ， 无论怎样都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而往我身上泼脏水 。 班长任海峰表现出了应有的恰到好处的愤怒 。——胖子 ， 你干什么呢？班长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 你别扯别的 ， 班长 ， 我们今天就是根据老师的安排找人了解情况 ， 例行公事 ， 请你理解和配合 。 程鄂明智地选择了以退为进 。——老师安排的？例行公事？太可笑了！老师安排的怎么我不知道 ， 我是班长 ， 你们俩是什么？是学渣好吗？怎么会安排你呢？任海峰半开玩笑但语带讥讽的回击 。——你看看这是哪？这是我找我爸安排的地方 ， 咱班的课外实践活动不是一直没组织吗？这可是要在中考前必须完成的 。 别的班都组织了 ， 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 所以 ， 栗老师就授权我俩做了一些事情 ， 你是第9个被问话的 ， 下面每个人都要问 ， 要不信 ， 老师同学你也都可以问 。 程鄂把班长前面怼刘元的话一字不差地还了回去 ， 脸上也是一片云淡风清 。——好吧 ， 下面需要我怎么例行公事？任海峰问道 。——很简单 ， 在这上面签字 ， 按手印 ， 这是前面8个同学的 ， 接下来还有 。 程鄂说着 ， 又从桌子下面拿出3张空白递在任海峰面前 。任海峰端详了片刻 ， 很痛快的签字 ， 摁手印 ， 退了出去 。“老大 ， 厉害！确实有备无患 。 ”胖子指了指多准备的那3份空白的保证书 ， 又朝程鄂伸出了大拇指 。下面再叫谁？叫什么 叫？刚才诈唬班长的 ， 我敢说 ， 作案者绝对逃不出这九个人 。中午是简易聚餐 ， 同学们拿出各自从家里带的午饭还是三五成群的自由组合 ， 说笑着互相交换品尝 ， 基本上是一个铝制饭盒 ， 里面一半大米干饭 ， 上面盖着有汤汁的炒菜 。 或者是春游标配——油丝面包、万香斋熏肠加桔子汽水 。饭后 ， 由基地的小张儿叔带着全班同学参观了基地全貌 ， 当然了涉密的军事设施只能远远观看 ， 期间 ， 站岗的战士还严厉喝止了几位同学的拍照 。 其实整个基地全部属于军事禁区 ， 完全是程鄂老爸的关系 ， 加上又是一帮初中学生 ， 这才有了二班今天的社会实践活动 。 程鄂果然说话算数 ， 几位战士搬来两个白色的大箱子 ， 同学们顿时欢呼起来 ， 他们冒着酷暑参加这次活动的最大源动力真的摆在了眼前——两大箱子雨岱山冰砖 ， 另外还有三个粗大的保温瓶 ， 不用说那是装“娃娃头”的专用家什 。入口即化 ， 四散开来 ， 奶香 ， 甜蜜 ， 冰爽三种复合的感觉冲击着舌头上的味蕾 ， 之后迅速下流通过食道进入胃里 ， 更冰爽一片 ， 冰爽到底 ， 沁人心脾 ， 大脑皮层通过传导神经元释放出极度满足感觉的信号 ， 最终形成了一种感觉——太享受了 ， 太好吃了 。从来没吃过冰砖的同学一时不知如何下手 ， 但又急不可耐 ， 便一股脑地撕掉了整个包装 ， 直接上手抓着吃 。 因为天热化的太快了 ， 奶液从指缝流到了胳膊上甚至滴到了露脚趾的塑料凉鞋上 ， 个别饕餮地男生索性一口就把剩下的一大块冰砖吞下 ， 结果三叉神经骤遇低温被击的痉挛 ， 疼痛的信号迅速传递 ， 最远幅射到了眼球和额头 ， 感觉太阳穴附近的神经都一撅一撅的 。反观那些把冰砖当作家常便饭的同学 ， 都熟练的只撕开一小部分 ， 吃一点儿撕一点儿 ， 到最后撕得差不多的纸盒当成小纸杯 ， 将所剩的基本化成了奶液的残余部分喝进嘴里 ， 残纸盒扔进垃圾箱里 ， 整个过程手上一点不黏不粘 。女孩子们一般一个人一块冰砖就够了 ， 实在嘴馋的最多加一个“娃娃头” 。 每个大箱里是五十盒冰砖 ， 两大箱就是一百盒 ， 再加上三大桶“娃娃头” ， 最后竟被男同学风卷残云一扫光 。有吃得快的男同学闲来无事 ， 又在女同学面前刷存在感了 。 他们身手敏捷地捉住一只小蜜蜂 ， 熟练地挣掉翅膀 ， 用手捏住蜜蜂的中部 ， 在衣襟上沾些唾液 ， 诱导蜜蜂从尾部自动释放毒刺 ， 毒刺很像山枣树枝上面的蒺藜 ， 呈暗红色或咖啡色 ， 刚脱离蜜蜂母体时还一动一动的 ， 很瘆人 。 男同学先拿着已经没有毒刺的蜜蜂跑到女同学堆里到处恶作剧 ， 骇得一片惊呼加一片声讨声才作罢 。 然后又把没了翅膀和毒刺的蜜蜂放在地上 ， 掏出事先从家里带的放大镜 ， 对着阳光找到焦点开始炙烤蜜蜂 ， 蜜蜂受热耐四处乱爬 ， 放大镜如影随形 ， 爬到哪 ， 亮眼的焦点就跟到哪 ， 反正已经没了翅膀也不怕它飞走 。 很快 ， 蜜蜂爬不动了 ， 背上冒起一缕青烟 ， 精力过剩的男同学们再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个时候 ， 海水水温已经升得差不多了 ， 所有人换好泳衣欢呼着奔向大海 。 栗老师穿着一件艳红色的泳衣率先下海 ， 走到没过她肩膀的位置转身停下来 ， 这就是安全线 ， 栗老师裸高一米七八 ， 平常从不穿高跟鞋 。 另有三名海军战士也在同一距离左右散开 ， 帮着栗老师做好看护工作 。 虽然肩膀以下都在水下 ， 但没办法 ， 这片海水太清了 ， 一眼风底 ， 澄清澄清地微微泛着绿光 。 由于光的折射 ， 物像要比原物宽扁了许多 ， 但栗老师的凹凸有致的魔鬼身材在水下依然修长同时更加丰腴性感 ， 不光学生 ， 连几位战士都不时地偷瞄上一眼然后迅速移开目光 ， 何止耀眼 ， 红润白晳地皮肤在水下映着折射的太阳光 ， 简直刺眼 ， 就连大腿内侧的静脉血管都清晰可辨 ， 配上那红色的连体泳衣 ， 简直是一簇移动着的火红的珊瑚 。 为此 ， 很多也算才露尖尖角的小荷们受到了冷遇 ， 很多男同学集中到栗老师看护的那片区域故意超越安全线往里游 ， 害得栗老师左支右拦 ， 很是忙乱 ， 两侧的战士也迅速集中过去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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