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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厦门|姑苏山塘街: 天堂很远, 人间很近


《红楼梦》开篇第一回中 ， 曹雪芹将姑苏阊门、山塘一带称为“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骚之地” 。
提起山塘街 ， 是绕不外白居易的 。 大唐宝历元年 ， 白公担任姑苏刺史 ， 因虎丘到姑苏古城这段水路不畅、坎坷难行 ， 白太守挽起袖子 ， 带领当地老百姓清淤排涝、开凿水道 ， 由阊门护城河一直挖到虎丘山麓 ， 并与京杭大运河贯通 ， 这条就是山塘河 。 挖河的淤泥堆积在河两岸成了“白公堤” ， 历经绿化改造 ， “堤”演变成“街” ， 是为山塘街 。 白居易泛舟“绿浪东西南北水 ， 红栏三百九十桥”的山塘河上 ， 赏识着两岸“河上桥影娉婷 ， 两岸笙歌漫漫”的秀色 ， 他不由自主地赋起诗来“自开山寺路 ， 水陆往来频 。 银勒牵骄马 ， 花船载美人 。 芰荷生欲遍 ， 桃李种仍新 。 好住湖堤上 ， 长留一道春 。 ”自得的白居易让山塘街自得了一千两百年 。
清朝乾隆年间 ， 画家徐扬绘制了《苏州繁华图》 ， 其中重点描述的一村、一镇、一街中的“一街”便是山塘街 。 画中行人如织、舟楫连片、百肆杂陈……有诗云：“承平光景风骚地 ， 灯火山塘旧酒楼” ， 堪称盛世苏州的代言 。 惜乎 ， 到了清朝咸丰十年 ， 太平军进攻姑苏 ， 自阊门而入 ， 纵火烧城“彻夜火光烛天……山塘、南浩一带尽成焦土 。 ”“苏州第一街”也逃不过盛极而衰的命运 。
山塘街古时盛况今人只能在画中一饱眼福 。 本日从下塘街到新民桥这一段约莫600米 ， 人来客往熙熙攘攘 ， 成了千篇一律的景区商铺 ， 宛如一位上了年纪、涂脂抹粉的艳俗贵妇 ， 是专门留给外埠游客打卡 。 而余下的后六里才是苏州人自己的“后花园” ， 这样的山塘 ， 在舌尖上、在闾巷间、在苏州人的心坎里……
这里是厦门|姑苏山塘街: 天堂很远, 人间很近
本文插图

俯瞰山塘街 ， 远眺东方之门 。（视觉中国/图）
在舌尖上
朝着虎丘方向走 ， 离“天堂姑苏”越远 ， 距“人间姑苏”越近 。 新民桥菜场有着最姑苏的街市味和烟火气 ， 石板路绵延了一条街 。 两边是商铺 ， 店面挨着店面 ， 生果、蔬菜、米面、活禽鱼虾、猪牛羊肉应有尽有 ， 活杀现爆的苏式爆鱼、新鲜上市的洞庭碧螺春、赶着时令的糕团点心……看得眼花缭乱 ， 俗话说:“杭州四季不断笋 ， 姑苏四季不断菜 。 ”
苏州人的四季是装在菜篮子里 ， 到了春天 ， 那些征服历代吃货肠胃的春鲜逐一上市 。 走在菜场里 ， 可以看到“春在溪头荠菜花”、“雨前椿芽雨后笋”、“蒌蒿满地芦芽短”、“明前螺蛳赛肥鹅”……早春 ， 荠菜上市 ， 趁着鲜嫩 ， 苏州人常用年糕和荠菜同煮 ， 或用荠菜、鲜肉拌成馅做成糯米团子 ， 香糯鲜美 ， 更有荠菜春卷、荠菜豆腐羹、荠菜馄饨……老姑苏开春喜欢吃金花菜 ， 除了酒香金花菜、蒜茸金花菜 ， 还吃出了创意的“绿叶捧珠” ， 以碧绿金花菜衬底 ， 上面洒上鸡头米 。 金花菜和蚌肉同煮 ， 也是一道舒筋活络、清热明目的佳肴 ， 且原料、色彩 ， 搭配得“春意盎然” 。 姑苏的春笋滋味顶级棒 ， 李渔说“此蔬食中第一品也 ， 肥羊嫩豖 ， 何足比肩?”民间餐桌上的时令菜用鲜肉加春笋炖煮为羹 ， 称“腌笃鲜” 。 香椿头 ， 堪称蔬菜世界的“小王子” ， 无论用来炒鸡蛋或做豆腐羹都是打耳光都不松口的甘旨 。 说到姑苏的春鲜头牌 ， 非塘鳢鱼莫属 ， 油菜花季的塘鳢鱼 ， 肉最肥嫩 ， 咸鲜味醇 ， 一口吃下去鱼籽满到喉咙口的肥美 ， 传统的吃法是鱼肉加上葱姜红烧 ， 单就一盘汁水 ， 足可以下两大碗米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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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笃鲜 （视觉中国/图）
苏州人除了能吃会吃 ， 嘴巴也是出了名的刁 ， 读过陆文夫《美食家》一书便可见一斑 。 姑苏的小吃、点心制作起来亦相称考究 ， 山塘街通贵桥四周的“陈老大梅花糕”便是姑苏小吃里的“颜值担当” 。 梅花糕 ， 美其名曰 ， 如梅花绽放 ， 娇俏好看 。 梅花糕是现做现卖的 ， 一炉七个 ， 那铜模具看起来亦颇似了一朵绽开的梅花 。 摊主先用刷子将模具孔刷上菜籽油 ， 随后将调好的面浆浇入模孔约一半 ， 放豆沙馅 ， 再浇面浆裹住豆沙馅 ， 撒上青丝玫瑰、芝麻、瓜子仁、金橘……然后盖上烘烤约莫七、八分钟 ， 揭开铁盖 ， 白玉般的糕身上点缀着红橙黄绿 ， 果不其然 ， 似腊梅绽放 。 摊主娴熟地用竹签将一朵“梅花”从模孔里挑出来 ， 放在一方牛皮纸上递给我 ， 一股沁人肺腑的甜香扑面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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