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遭围殴致死掩埋案:为何社交受挫会诱发犯罪?

近日 , 陕西兴平发生一起“少年遭围殴致死掩埋”的恶性案件 。 在简要的案情通报中 , 我们可以看到“案情驱动”直指遇害者“拉黑”嫌犯电话(6名嫌犯其中之一“被拉黑”)这一细节上 。 可事实上 , 这一细节真正的内涵是“拉黑电话”只是终结性环节 , 真正的恩怨应该在“拉黑前”就已经走向极点 。这方面警方应该也是清楚的 , 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水落石出 。 要知道 , 以初步案情的框架来看 , 6名嫌犯可能开始只是想“教训”一下遇害者 , 没想到用力过猛直接致死 , 于是就有了掩埋的后续 。 但是媒体在报道的过程中 , 因将“围殴” , “致死” , “掩埋”较为连贯的排在一起 , 总让人觉得“如此恶行”简直没有人性 。当然谴责恶行的言辞还是不能少 , 但是回到具体的恶行触发上 , 如果只是一味的情绪化抨击 , 而不深入的进行解构 , 我们很容易走向“复制”和“粘贴”的舆论困境 。 要清楚 , 确实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存在 , 这在未成年犯罪群体中应该比率很大 。所以 , 就这起“少年遭围殴致死掩埋”的恶性案件来讲 , 如果追根溯源 , 这还是“少年霸凌”的问题没有得到根本性解决 , 当然也不会彻底被解决掉 。 因为就“少年霸凌”来讲 , 多数时候不太涉及实质性利益 , 往往会成为社会盲点 , 这导致如果被看见 , 就意味着出大事儿了 。在案情的通报中 , “拉黑”等琐事成为案件的核心追问 。 但就“原因和结果”的对位来讲 , “拉黑”等琐事只能对位上“围殴” , 至于“致死和掩埋”来讲 , 根本上是不对位“拉黑”等琐事的 。 说到底 , 就算再不懂法的未成年人 , 应该也知道打死一个人意味着什么 。因此 , 回到具体的案情驱动上 , 就更应该挖掘围殴者的心理变化 。 因为只有搞清楚“琐事”为何能推动恶行的失控 , 我们才能更容易地抵达正确的救赎之路 。 要不然单纯的以悲愤情绪介入 , 就算类似的事件发生再多 , 我们还是跟第一次发生时一样悲愤无奈 。事实上 , 犯罪理论研究领域很早就注意到 , 当有机体(包括人类)被禁止以先前能够得到的奖励的方式进行反应时 , 其行为通常会变得更加激烈和有力 。 比如猫会撕咬 , 抓挠 , 咆哮 , 变得急躁;人类会吼叫 , 变得烦躁易怒 , 难以控制(也会用嘴咬 , 用手抓) 。研究者假定 , 这些唤起反应源自一种内在的厌恶唤醒状态 , 他(她)们称之为挫折 。 因此 , 对于个体指向具体的目标受阻时 , 内在的厌恶唤醒就会增强 , 个体就会减少挫折的驱动力 。 这种时候行为就被激活 , 最重要的是减少挫折的反应也会增加或强化 。这一理论对应到“少年遭围殴致死掩埋案”中 , 其实就更为容易去理解 。 当然前提条件是先别论是非 , 我们只谈论恶行驱动本身 , 要不然将是非混入其中 , 理论根本无法中性的介入 。 所以 , 就理论视角而言 , “拉黑行为”应该就是激发恶行的“挫折” 。但这样去分析案件因果 , 貌似“受害者原罪”就会生出来 。 这里其实还是站位的问题 , 也就是前面提到的不要将是非混入进去 , 因为是非对错有法理在当中平衡 , 而舆论只有尽可能的剥离道德化 , 才可能找到所谓的救赎之路 , 要不然愤怒终究只能在渐起和消散之间摇摆不定 。坦白讲 , 就案件的终极结果来看 , 肯定是“围殴者的错 , 遇害者无辜” 。 但是回到案情触发前的琐事上 , 就“拉黑”等琐事来看 , 被拉黑者与遇害者应该是熟人关系 , 于此也就能肯定“围殴”大概率是基于霸凌 。 至于是非层面 , 在霸凌的逻辑里 , 往往就是“看你不顺眼 , 就要打你” 。这种问题对于十五六岁的“生瓜蛋子”来讲 , 任何时候应该都是存在的 。 很多视野不足的少年 , 又想快速进入成人世界 , 却又不断遭受成人世界的拒绝 , 所以就会选择在少年世界“称王称霸” 。 然而这样的想象往往也只是虚妄而已 , 不太可能持续达成 。 于此也就可以理解 , 为何那些少年称霸的人 , 往往后来都听不到任何声音 。与此同时 , 在看待“少年遭围殴致死掩埋案”上 , 必须引入社会化犯罪人和个体犯罪人概念 。 社会化犯罪人在生活中比较常见 , 也就是犯罪行为是他(她)们与社会互动的结果 , 比如模仿坏的榜样 , 并期望得到一定的回报 。 而相反的是 , 个体犯罪人是长期遭受极强烈挫折的结果 , 而挫折源于未能得到满足 。我们一再强调 , “少年案”中的利益关联应该很少 , 那么问题就来了 , 为何电话“被拉黑”就会如此下狠手呢?就在于被拉黑者的内心始终是自卑的 , 就怕别人看不起自己 , 或者都不给自己说狠话的机会 。 于是 , “被拉黑”就被蒙上屈辱的底色 , 也就是被拉黑者有很强烈的受挫感 。这种案情驱动的预设虽然不一定是成立的 , 但是却可以将这样的母版置于中立的解构体系当中去应运 。 这方面 , 马斯洛对挫折的力量进行过详细的论述 , 并且与激进犯罪学家或冲突犯罪学家的理论不谋而合 , 而这似乎也是我们应该在“少年案”中关注的“焦点” 。原创文章 , 谢绝转载 , 首发微信公众号:qingnianxuejia 。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