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的羔羊|夜读｜从前慢，过日子是一蔬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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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读经典 ， 陪您说晚安 。 大家好 ， 这里是《闪电夜读》 ， 我是宁津县融媒体中央主播艳娜 。 今晚我要为您分享的是我国作家沈嘉柯的散文《从前慢 ， 过日子是一蔬一饭》 。
从前慢 ， 过日子是一蔬一饭
沈嘉柯
父母随着我搬家到城市已久 ， 我总有时间过得太快的错觉 。 匆匆忙忙 ， 我去了许多地方 ， 给许多大学做讲座 ， 出许多书 ， 见许多人 ， 怎么匆匆忙忙又要过年了？好几年懒得折腾 ， 年夜饭都是自助餐或在酒楼解决的 。 我问父母 ， 今年想吃什么 。
这个题目问得意兴阑珊 ， 现在丰衣足食 ， 不缺吃 ， 吃什么都没胃口 。 鸡鸭鱼肉、海鲜、入口生果和零食 ， 平时吃得太多 ， 腻味 。
我母亲说：“今年我们吃自己种的小白菜 。 ”我难以置信 ， 在哪里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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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的羔羊|夜读｜从前慢，过日子是一蔬一饭】
母亲嘿嘿失笑 ， “就在你窗台外面 ， 我看你有时候昼寝 ， 就叫你爸锄掉杂草 ， 挪了半米 。 我不止种了小白菜 ， 还有小葱和两棵茶花 。 ”我乐了 ， 真是服了他们 。 上个月下雪 ， 站在窗前 ， 瞧见一溜儿青翠欲滴的小白菜 ， 十分养眼 。
想起从前的一顿年夜饭 ， 我拿着大人给的钱 ， 一溜小跑去买酒买汽水 。 大人心里都琢磨好了 ， 给的钱总要比买东西的钱多一点 ， 小孩子才腿脚勤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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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母亲上午砍好莲藕和排骨 ， 砂锅铫子慢慢熬 。 冬日黄昏时 ， 慢炖出的香味钻进鼻子 ， 萦绕灵魂 。 藕块粉糯 ， 排骨肉质细嫩 ， 说不出的鲜美 。 好汤必需慢功夫 。 这只是其中一道菜 。 其他原材料 ， 提早去集市趁着新鲜 ， 挑好带回家 。 这个任务 ， 通常是交给骑自行车的父亲去办 。
既然出门 ， 我就坐在父亲的后座一起出门 。 父亲一路慢慢骑行 ， 我东瞧瞧西看看 ， 路边碰到卖油炸米饭团子的 ， 我馋嘴想吃 ， 再停下来 。 碰到熟人同事 ， 父亲的车子再停下来 ， 大人们聊天说事 ， 我自个儿在边上玩 。 父亲不厌其烦买好东西 ， 一整天过去 ， 我也尽兴而归 。
肉食还要蔬菜来配才好 。 有什么菜比自己家种的更靠谱？也不用多 ， 就把二楼那个最大的阳台直接开辟为小菜园 。 自家种菜自家吃 ， 本来就是我家的传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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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那么大 ， 父亲现在仍是喜欢骑着自行车去四周的批发市场买菜 。 我已长大 ， 不再坐他的车子后座 。 但有了这些记忆 ， 我便成了心中怀有至宝的人 。
从前父亲想吃一样菜 ， 母亲做好那样菜 ， 花的功夫、费的心思 ， 远比现在多 。
再说回咱家的小白菜吧 。 他们种菜 ， 我一棵一棵采摘好 ， 凑个热闹 ， 下锅小炒 。 自家种植 ， 经冬过雪 ， 这菜格外清甜 。 实在这不外是一道普通的菜 ， 悠悠时间 ， 累积的却是无形的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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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赞美“从前慢” ， 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 表面上这是在说爱情 ， 实在赞美的仍是人情味 。
世上好吃的东西吃多了 ， 不过如此 。 世界上匆匆忙忙的事烦了 ， 就忘了初衷 。 我们并不是什么大英雄 ， 也没有世界要挽救 。 我们赚了钱 ， 就该花在喜欢的人和生活上 。
从前慢 ， 过日子是一蔬一饭 ， 最该正视的 ， 仍是和至亲至爱的人一起慢慢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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