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和平|杜甫诗歌里的“战争与和平”

_原题是:杜甫诗歌里的“战争与和平”
? 王运涛
杜甫作为第一流的历史文化名人 , 为郑州乃至中原文化高地树立了不朽的精神地标 。 其诗歌中蕴含的鲜明人文精神和特色文化内容 , 是郑州文化建设中极富特色的历史文化资源 。 “地以人传人以地 , 拜公遗像颂公诗” 。 杜甫故里作为世人瞻仰诗圣遗迹的重要场所 , 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人们热爱诗歌、追求崇高、崇仰“圣贤”的特定审美眼光、文化心理与精神诉求 , 日益成为重要的文化旅游目的地 。 挖掘、研究和传承名扬四海的杜甫文化 , 打造郑州文化名人特色品牌 , 推动杜甫文化产业化开发 , 发挥杜甫文化教导、教育和濡化作用 , 引导文化旅游与其他产业深度融合 , 形成历史文化名人系列产业链 , 对于当前加快郑州国家中心城市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
【战争与和平|杜甫诗歌里的“战争与和平”】从某种意义上来讲 , 连绵不断的战争成就了杜甫“诗史”创作 。 一是“安史之乱”为杜甫的诗史创作立基 。 长达八年的安史之乱 , 不仅彻底改变了唐朝发展的走向 , 也彻底改变了杜甫的生命轨迹 。 杜甫一边在战争的烽火中不停地辗转奔突 , 一边用他天才的诗歌创作记录个人遭际和时代变迁 。 如“三吏”“三别”等名篇 , 均写于诗人在战火中逃亡之际 , 既反映了战争给人民生活带来的苦难 , 也展现了杜甫忧国忧民的仁爱精神 。 由于安史叛军是发起对唐王朝政权侵犯最久、危害最大的主要力量 , 而杜甫向来支持国家统一 , 崇尚各民族和平 , 反对狭隘的民族分裂主义和不义战争 , 因此 , 杜甫诗歌更多地将批判的矛头指向了安史叛军 , 表达了对“羯胡事主终无赖”的强烈愤慨 。 二是唐朝与吐蕃之间的战争为杜甫的诗史创作铸魂 。 杜甫从乾元二年秋写《秦州杂诗》始 , 至大历三年秋写《秋日送石首薛明府辞满告别三十韵》止 , 十年时间写了以吐蕃入侵为题材的诗四十余首 , 真实地反映了唐王朝和吐蕃曲折复杂关系的变化历程 。 由于唐玄宗的穷兵黩武和边将的好大喜功 , 客观上给黎民百姓带来了沉痛的灾难 , 杜甫毫不犹豫地将批判的矛头指向了唐朝统治者 。 无论是《兵车行》中对“牵衣顿足拦道哭 , 哭声直上干云霄”的悲惨情景的刻画 , 还是在“边庭流血成海水 , 武皇开边意未已”中蕴含的对非正义战争的愤怒谴责 , 都生动地反映了被迫应征人民的痛苦 , 形象地说明了对吐蕃的开边战争不得人心 , 鲜明地表达了诗人的反战立场 。
杜甫漂泊西南时期的生活相对安静平和 , 在此期间的诗歌中常常流露出对真实幸福生活的珍惜和满足 , 给后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 一是偏安一隅享受家庭生活的天伦之乐 。 无论是“老妻画纸为棋局 , 稚子敲针作钓钩”(《江村》)的“各美其美” , 或是“晒药能无妇 , 应门亦有儿”(《秦州杂诗》之二十)的全家劳作 , 还是“花径不曾缘客扫 , 蓬门今始为君开”(《客至》)的“朋来之乐” , 诗人此时的心都是舒展惬意的 。 二是走近自然感受万物生长的乡野之趣 。 无论是“留连戏蝶时时舞 , 自在娇莺恰恰啼”(《江畔独步寻花七绝句》)对“蝶舞”“莺啼”的生动刻画 , 还是“两只黄鹂鸣翠柳 , 一行白鹭上青天”(《绝句》)对“鹂鸣”“鹭飞”的贴切描写 , 都洋溢着“万类霜天竞自由”的蓬勃生机 。 纵使千载以后 , 人们依然记得杜甫的那扇宁静的窗 , 以及曾经照亮了西岭的“千秋雪” 。 三是寄身孤舟领受浩瀚星空的壮阔之美 。 无论是“星垂平野阔 , 月涌大江流”的漂流之夜 , 还是“吴楚东南坼 , 乾坤日夜浮”的洞庭水阔 , 纵使在漂泊无依的日子里 , 诗人依然能够不时地感受到天地之壮美 , 只不过杜甫在山水吟咏中也饱含着对时事的关切 。 阅读那些脍炙人口的诗篇 , 理解和“咀嚼”其中的“诗心” , 可以感受杜甫西南漂泊生活中的生命律动 , 感受诗人享受天伦之乐的人生至趣 , 还有对远方战事的羁绊 。
杜甫对战争与和平生活的态度展现了其鲜明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 一是“安得广厦千万间 ,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悲悯情怀 。 与儒家倡导的“穷则独善其身 , 达则兼济天下”有所不同 , “穷年忧黎元”的杜甫“一卧苍江惊岁晚 , 几回青锁点朝班”(《秋兴八首》) , 心心念念不忘百姓疾苦 , 只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 , 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 这种“己溺己饥”的仁爱精神和悲天悯人的思想深度 , 对后来的诗人兼政治家的白居易、王安石等影响很大 。 二是“露从今夜白 , 月是故乡明”的故土情结 。 杜甫在“九度附书向洛阳 , 十年骨肉无消息”(《天边行》)的困苦煎熬中 , 经历了“烽火连三月 , 家书抵万金”(《春望》)的焦灼等待 , 厌倦了“今春看又过 , 何日是归年”(《绝句二首》)的孤独无奈 , 习惯了“思家步月清宵立 , 忆弟看云白日眠”(《恨别》)的乱世漂泊 , 内心“寻找家园”的渴望反而越发强烈 。 三是“无边落木萧萧下 , 不尽长江滚滚来”的生命意识 。 在长期辗转漂泊的生活中 , 诗人时常被人命如蚁的惊惧和无法把握命运的忧虑紧紧裹挟 , 由此更多了一份清醒和悲壮 。 庆幸的是 , 这份清醒和悲壮非但没有让诗人萎靡 , 反而让他对身边的一草一木有了更为丰盈的感知和欣赏 。 如他在《岳麓山道林二奔行》中所说:“一重一掩吾肺腑 , 山鸟山花吾友于” , 直谓起伏的山峦犹如自己起伏的肺腑 , 山中的花鸟就是自己的朋辈兄弟 , 表达了诗人眼中万物皆有灵的生命自觉 。
“李杜文章在 , 光芒万丈长” , 生活在智媒时代的我们 , 仍然可以借助诗歌走近杜甫 , 感受其诗歌中凝缩的儒家精神和道德传统 。 特别是杜甫在颠沛流离中对国家民族的深切关注 , 对“战争与和平”的真实记录 , 不仅集中展现了杜诗的“史诗”特征 , 也是“诗圣”杜甫人生观和价值观的诗意表达 , 具有重要的文化意义 。 如果说“秀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是诗人余光中对“诗仙”李白的极致推崇 , 那么“一个人笔下的唐朝”则是世人对“诗圣”杜甫的由衷赞叹 。 杜甫在战争与和平之间奔波 , 在襄阳与洛阳之间眺望 , 其诗歌呈现出的悲欣交集和家国情怀 , 无不彰显出了强大的文化能量和人格魅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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