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热衷讨论世界的不正常,但是究竟什么是正常?

我们谈谈异化2020 年不是一个“正常”的年份 。 除了新冠带来的全球疫情外 , 人们也开始讨论其他的不正常:为什么中老年情感出口成了在网络追求“假靳东” , 为什么年轻人都不想努力开始流行糊弄了 , 为什么人们把连幼儿园的孩子也被认为“太卷了” 。 人们热衷于发现和批判社会不“正常”的地方 , 但是在新常态不断被建立起来的如今 , 究竟什么才是正常?本期圆一桌 , 我们聊聊「异化和正常」 。人们热衷讨论世界的不正常,但是究竟什么是正常?
credit to: Damian Heinisch人们热衷讨论世界的不正常 ,但是究竟什么是正常?人们热衷讨论世界的不正常,但是究竟什么是正常?
credit to: Mona Kuhn本期嘉宾:薛晨如 , 风景研究博士在读炊事班克 , 娱乐编辑赵冰 , 自由撰稿人关系的异化:工具理性会把我们的情感关系带到哪里?N:让·波德里亚认为 , 在以往 , 人和人建立关系能让整体变得更加丰富 , 而现在 , 每个社会关系都在增添个体的不足 , 因为任何拥有的东西都在跟别人的比较里被相对化了 。这种现象在如今非常明显 , 如今人们对别人的信任空前走低 。 除了血缘关系外 , 比起 , 人们更信任没有感情的各类软件 。 一方面 , 人们非常渴望爱情和友谊 , 另一方面 , 人们又非常担心被PUA、被洗脑、被骗、被出轨、被扯后腿 。 如何看待如今人们对“跟他人关系”的不安感?以及如今流行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感情/关系观?人们热衷讨论世界的不正常,但是究竟什么是正常?
credit to: Esther Hovers赵冰:感情 , 尤其是爱情 , 可以简化成一个大致的等式 , 爱情=性驱动+对爱情语义的模仿+对浪漫的想象+契约 。个人主义、技术革新和消费主义的大环境里 , 许多以往坚固的观念在迅速瓦解 , 交友软件提供了无休无止的自由选择 , 社交网络又树立了越来越高标准的择偶模板 。 而消费主义的贡献 , 可以说是把欲望搬上了制高点 。 欲望核心就是“我想要” , 具体要什么不重要 , 重要的是想要 , 而且明确是“我”想要 。 但是一旦进入感情关系 , 生理吸引急速下降 , 爱情想象被现实替换 , 继续维系的基本上就只能靠经济契约和足够强的道德约束 。人们热衷讨论世界的不正常,但是究竟什么是正常?
credit to: Eli Durst当代人的一大身份是顾客 , 被商家供起来的“上 帝地位” , 让人不愿意到爱情里去妥协自己 , 但爱情的一大本质是牺牲自己 。 要跟自己以外的另一人生活 , 就势必需要在冲突里妥协 。 现在另一个人不是和“我”一样 , 是一个主体 , 而是作为“我”的参照物 。 如果用波伏娃的第二性来做类比 , 当代感情里的对方已经变成“第二主体” , 人们希望这个第二主体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 , 不要反客为主伤害到自己 。人们热衷讨论世界的不正常,但是究竟什么是正常?
credit to: Edouard Taufenbach炊事班克:与他人关系中的不安感的背后是两种大的社会变化 。 首先是对于自我情感可能性的发掘 。 任何一种情感都在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变得越来越复杂 。 日本汉学家斯波六郎在著作《中国文学中的孤独感》就讲解了历代文人如何通过自己的经验 , 丰富孤独这个词的内涵和形式 。 在这个意义上 , 与他人关系中的不安感 , 就是在个人情感可能性被不断发掘之后 , 一定会诞生的结果 。 而这个结果不一定是坏事 , 因为在不安被放大的同时 , 安定本身也被不断放大 。人们热衷讨论世界的不正常,但是究竟什么是正常?
credit to: Johm Maclean其次 , 如果着眼于不安感本身的话 , 不安感的来源也同样出现在不断流动的关系当中 。 传统儒家文化中 , 人与人的关系被规定好 ,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 每一个人都有他承担的职责 , 只需完成即可在享有相应的权益 。 但如今即使是父母和子女之间的关系 , 也没有可以直接效仿的原则 。 是需要维持更传统的威权?还是探索更平等的相处方式?正因为两个极端之间存在完全的空白 , 甚至没有相应的刻度 , 所以在建立与他人关系的过程中 , 无措自然就会带来不安 。人们热衷讨论世界的不正常,但是究竟什么是正常?
credit to: Esther Hovers与其说是工具理性 , 倒不如说是所谓变化的一体两面 。 当人们可以更自由地选择与他人之间关系的形态的时候 , 伴随着这种自由而来的 , 必定是需要更多主体性才能承担的惶惑不安 。人们热衷讨论世界的不正常,但是究竟什么是正常?
credit to: Stephanie Brunia薛晨如:在《交往行为理论》中 , 哈贝马斯提到 , 与他人交往的内核是达成共识 , 而共识又不得不通过言谈实现 。 这种“共识”不仅仅是观点的一致 , 更是达成一种道德契约 。 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 , 就是真正能够达成共识的双方往往“三观一致” 。但是 , 就像我们每天在网络上所看到的那样 , 言谈所能达成的不仅仅是共识 , 更多的是观点甚至身份的割裂 。 在一个自由的言论环境中 , 不同话语之间的冲撞使得信任变得更加难得 。 因此 , 哈贝马斯所期望的不受权力关系约束、和平理性的自由讨论 , 或许只是一种美好的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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