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玲|儿时的香甜记忆葛玲新作:红薯( 二 )


没有种春红薯的人家也不用发愁 , 看谁家的春红薯种的多 , 自家插秧用不完 , 打声招呼即可自行去剪秧 。 连最小气的人家也不会不让剪 , 邻里之间的和睦可见一斑 。
整个夏季 , 是农人非常忙碌的时节 。 不过对于小孩子来说 , 则是可以忙里偷闲 。 天气太热 , 总能找上理由闲一会的!
和同村的几个女孩子一起到玉米地里割草 , 旁边的红薯苗已经长到完全覆盖着土地 。 割草累了 , 折一截红薯秧 , 慢慢的剥去薄薄的一层表皮 , 放在嘴里嚼一嚼 , 顿时一股甘甜留在唇齿间 。 把和红薯叶连在一起的茎 , 小心地折成流苏样的形状挂在耳朵上 , 一副碧玉流苏耳环便横空出世 , 断了再折 , 一群疯丫头在田地尽情嬉闹 。 几十年的光景弹指而过 , 当年一起挂耳环 , 一起疯笑的小伙伴早已各奔东西 , 甚难见上一面 。
夏季雨多 , 红薯秧见雨水疯长 。 秧苗生长得太好 , 会影响庄稼的收成的 。 隔三差五就要把生长旺盛的红薯秧割一割 。 割下来的红薯秧并不是弃置不理 , 它们是很好的食材 。 摘下了一把红薯叶 , 洗干净剁碎 , 放上葱花、辣椒 , 撒点盐 , 拌上面上捏成饼状上锅蒸 , 出锅之后我一口气能吃三四个 。 和每天一成不变的白面馍相比 , 它实在是太美味了!

葛玲|儿时的香甜记忆葛玲新作: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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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秧是猪的美食 。 烧上一大锅开水 , 水开之后 , 把切碎的红薯秧、玉米糁、麦麸子 , 一起放进锅里搅拌 , 煮熟之后盛到一个大盆里 , 猪的一日三餐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 当猪饿得嚯嚯叫的时候 , 盛上一小盆放在猪圈里 , 猪立即大口大口的吞食 , 吃得那叫一个香 。 洒到猪食盆外面的食物也不会有丝毫的浪费 , 全跑到了鸡的肚子里了 。 大约整个夏秋季节 , 猪就以此为生 , 给猪做饭的人除了母亲就是我了 。
秋收了 , 几乎都是手工收割 , 前后有一个多月的忙碌 。 待所有的秋庄稼归仓 , 大地露出它的本色 , 红薯秧依然油绿油绿的 , 秧苗下的红薯还在生长在膨大 。 农谚里说 , 种麦子的最好时机是霜降 , “霜降前十天不早 , 后十天不晚” 。 霜降后 , 种完了麦子 , 人们终于有了空闲的时间 , 刨红薯的时候也到了 。 不过 , 春红薯是八月十五前就可以刨着吃了 , 但它的种植面积太少 , 人们大面积收割的都是麦茬红薯 。
霜降之后 , 夜晚开始下寒霜 , 打得红薯叶蔫蔫的 , 往日的青绿不在 。 这样的红薯秧也不舍得扔了 , 晒干可作喂牛的饲料草 , 不喂牛的人家拿它来烧锅 , 反正是不会浪费掉的 。
集中刨红薯的时候已经非常的冷 , 要穿着棉袄上地干活 。 只是霜降后天气的寒冷 , 挡不住人们收获的热情 。 胖乎乎的红薯 , 更是弥消了干活的劳累 。 嘴馋的孩子 , 拿起新刨出来的红薯在衣服上蹭掉泥 , 洗也不洗 , 直接生吃 , 脆脆的 , 甜甜的 , 比长大之后吃到的苹果还要香甜 。
红薯的产量极高 , 不大的一块地 , 就能收获几架子车的红薯 。 拉回家 , 堆在家门口高高的一大堆 , 看起来煞是喜人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 一家人就要为这一大堆的红薯忙碌着 。
给红薯分分类 , 刨的时候破皮的、断裂的 , 以及个头特别小的红薯挑拣出来 , 以备日常做饭用 。 稍有裂痕的晒红薯干、打粉 。 个头大、完好无损的用来窖藏 。
晒红薯干看起来很简单 , 其实做起来才知道并不是容易的事 。 那时候 , 每家都有一个推红薯的推子 , 样子和搓衣板差不多 , 前方装有一个锋利的刀片 。 推红薯是个技术活 , 要求手劲大、速度快 , 推出的红薯薄厚均匀 , 稍微不小心就有可能推到手 , 所以推红薯的时候一定要戴上厚一点的手套 。 推红薯一般是大人的活 , 当然 , 农村的每一样农活总是少不了小孩子的 , 晾晒红薯干的任务非小孩子莫属 。 把推好的一筐筐红薯片撒在刚种下麦子的田地里 , 红薯片要一片片的摆开来 , 让每一片红薯都能接受阳光的照射 。 风和日丽的秋日 , 往往几天就晒干了 。 再一片一片的捡起来装到化肥袋子里 , 可以一直吃到来年的夏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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