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玲|儿时的香甜记忆葛玲新作：红薯
作家葛玲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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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 ， 携着凉意而来 ， 收割完秋庄稼的田地 ， 大豆、玉米、芝麻等农作物深浅不一的的秸秆茬昭示着一季春华秋实的结束 。 广袤的黄土地 ， 正在等待霜降的到来 ， 进行新一轮的耕作 。
每天散步路过的田地里 ， 一片空旷中的小片小片浓绿格外醒目 ， 那是秋季最晚收获的庄稼--红薯还在倔强的生长 。 每每看到这种平凡的植物 ， 总是有一种亲切感 。 因为这绿绿的红薯秧 ， 总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吃红薯叶面馍的过往 。
生长于中原农村的我 ， 对红薯这种平凡的事物有着刻骨铭心的记忆 。 儿时 ， 小麦是主食 ， 一日三餐不外乎发面馍、条面、稀饭 ， 很少见到大米 ， 菜是自家菜地里的应季蔬菜 。 每天的饭菜几乎是一成不变的 ， 吃食单调乏味 ， 能填饱肚子是最大的愿望 。 每当换季时 ， 青菜青黄不接 ， 每日只能和面食为伴了 。 红薯 ， 那有着甜甜脆脆滋味的红薯 ， 便成了秋天里最大的期盼 。
红薯的生长期很长 ， 在老家有春红薯和麦茬红薯之分 。 春红薯在开春插秧 ， 空闲了一冬的土地 ， 有足够的养分滋养植物 ， 生长出来的春红薯产量高 ， 淀粉含量丰富 ， 吃起来面甜面甜的 ， 适合打粉 ， 晒红薯干 。 用春红薯干煮稀饭 ， 红薯干煮得又烂又碎 ， 喝着糯糯的 ， 没牙的老头老太太也能一口气喝上一大碗 。
麦茬红薯是收过麦子后种的红薯 ， 收成和春红薯一样好 。 可能是淀粉含量低一些的原因 ， 晒出来的红薯干 ， 外表和春红薯干一样 ， 吃起来差距可大了 ， 这种红薯干很难煮烂 ， 亦没有糯糯的口感 ， 不过比面稀饭好喝多了 。
春红薯虽然好吃 ， 但乡邻并不舍得大面积种植 。 因为要种春红薯的话 ， 这块土地上一年就不能种冬小麦了 ， 只能空闲着 ， 等于少收一季麦子 。 那时视土地为衣食父母的农人 ， 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让大块土地闲置一个冬季的 ， 用来种春红薯的都是零零碎碎的地头 ， 不方便种麦子；或者是贫瘠的荒滩 ， 麦子产量太低 。 种上春红薯 ， 以便最大化利用土地的价值 。
种红薯是一项很复杂的劳作 ， 要下大功夫 。 特别是种春红薯 ， 过完年 ， 天气一转暖就要准备育苗工作 。 育苗前先整理出一小圈空地 ， 土里面埋上从灶膛里挖出来的草木灰、猪粪之类的农家肥 ， 等待它们发酵 ， 圈里的土壤足够肥沃才能育苗 。 育苗选用红薯窖里个大、窖藏较好 ， 没有一点点腐烂的红薯 ， 把它们埋到圈里 ， 盖上一层透明的旧塑料薄膜保温 。 一段时间之后红薯母发芽了 ， 一个红薯母可以发出许多个小芽 。 红薯芽长出两对小叶之后 ， 就可以把塑料薄膜去掉 ， 让它们在自然的阳光下生长 。 这样育出来的秧苗 ， 移栽到田里之后成活率较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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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薯芽细嫩细嫩的 ， 长到半尺高时 ， 小心翼翼的一根根拔出来 ， 剪掉白色的细细根须开始插秧 。 红薯秧苗不能插在平地里 ， 先把平整的土地整成一垄一垄的 ， 再把地垄从中间挖开一条小沟 ， 浇上水 ， 插秧后用土封严 ， 把地垄封得高高的 ， 便于红薯生长膨胀 。 往往是大人挖垄浇水 ， 小孩子插秧封土 。 全部工序都是手工劳作 ， 没有哪个小孩敢偷懒 ， 不然就跟不上大人干活的速度了 。 一天下来 ， 无人不是累得直不起腰来 。 现在想想 ， 难道小时候每年插秧的日子都刚好赶在星期天 ， 要不然 ，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小孩子在田地里给大人当帮手 。
种上春红薯之后 ， 种麦茬红薯就简单的多 ， 因为不用育苗了 。 麦收之后 ， 春红薯已经长出了长长的秧 ， 拿剪刀到红薯地里剪 。 剪下来的长红薯秧 ， 再剪成一节一节的 ， 每节上有两三个叶片的长度便可以作为秧苗使用 。 插秧的最好时机是在雨后 ， 甚至要冒着大雨插秧 ， 以保证秧苗的成活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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