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斯·阿斯加里|译文投稿:《不做间谍》( 六 )


这就是起诉的核心:一封阿斯加里从未要求也从未使用过的“配方邮件” , 错误的数据集以及一个学生并未获批的业余项目提案 。 签证和电信欺诈的指控同样也脆弱不堪 。 辩方提出了撤消所有指控的动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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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接受了辩方的动议 。 但是他还没有准备好驳回此案:他发现案件的论点很有趣 , 并希望写一份意见做备案 。 在这之前 , 他要求阿斯加里一直保持保释状态 。 阿斯加里的律师向法官保证 , 一旦该案被正式驳回 , 阿斯加里将被驱逐出境 , 乘坐商业航班返回伊朗 。
法官没等到写备案的机会 。 检方显然感到案件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来 , 便悄悄地通知了移民局 , 让他们不要再推迟将阿斯加里驱逐出境了 。 移民局是有权来收容它的囚犯的 。 格温法官离开法庭后不久 , 坐在旁听席中的执法官走近了辩方桌子 , 一把将阿斯加里拖进了移民局拘留所 。
事件的转折令人震惊 。 阿斯加里刚刚在一名联邦法官的公正审判中被判无罪 , 但却要去监狱服刑 。 这明显是政府出于报复而采取的行动 。 (检察官里德尔拒绝接受采访 。 )
“他不需要你们强制遣返!” 纽曼向执法官抗议 。
“跟我走 , ”执法官跟阿斯加里说 , 然后把他从法庭上带了出去 。
法庭上只剩下了控辩双方 , 两边都默默无言 。 检察官背对着辩护团队 , 将文件塞进公文包中 。 布莱恩愤怒的走来走去 , 最后 , 他爆发了 。 他说:“这简直胡扯!就知道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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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斯加里被撤销所有指控的那天 , 他被拖入了长达七个月肮脏漩涡 , 进入了美国司法体系无法企及的庞大监狱系统 。 在移民局的领域内 , 不会有任何公开文件 , 也没有法律听证会 。 他的联邦辩护律师无法帮助他 。
他被带到了东北俄亥俄劳教中心 , 一所位于扬斯敦的私人监狱 , 那里收容了已被定罪的罪犯和移民局的犯人 。 他来的时候囚犯们正在担心水痘的爆发流行 , 夜里还有危险的犯人不停的踢打房门 。 这里的食物使他感到恶心 , 他只能吃从小卖部那里买到的拉面和干蔬菜片 。
他所在的监舍里容纳了40多名移民局囚犯 , 其中许多来自斯里兰卡、印度和孟加拉国 。 他们的入境经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 有些人因为被那些在美国寻求庇护的年轻人的理想感动 , 而在丛林中长途跋涉了好几个月 。 “他们是哥伦布的真正追随者 , ”阿斯加里跟我说 。 有人教他泰米尔语 , 还有人跟他说佛教的事 。 他说:“我告诉他们 , 如果有人想学习任何有关物理学的东西 , 我可以帮忙 。 ” 他一周给我打好几次电话 , 我们会一直聊到他的电话被切断 。 有一天我告诉他 , 我去了纽约的电子显微镜实验室 , 看到了他买过的那种仪器 。 那天晚上 , 这是两年来的第一次 , 他梦到自己正在使用透射电子显微镜 。 他告诉我:“我正在做各种各样的操作和化学分析 , 分辨率超高 。 我疯狂的享受这种感觉 , 而且醒来后感到非常放松 。 ”
他还试图结识一些高安全级别的囚犯 。 其中有个缅甸的囚犯非常沮丧 , 头上蒙着毯子一整天都躺在床上 。 阿斯加里挥舞着棋盘去敲着他的窗子 , 不久那个缅甸人就和他下起了棋 。 阿斯加里在牢房门外 , 缅甸人则站在椅子上 , 这样他就可以看到棋盘并指挥棋子移动 。 该囚犯企图自杀 , 一名警卫请阿斯加里和他谈谈 。 阿斯加里发现他正在赤身裸体地不断冲撞着囚室的门 。 “他的脸……他还是走了 , ”阿斯加里告诉我 。
几乎每个星期 , 他都会有一项新的事业 , 并和蔼可亲地为惩教人员牵线搭桥 。 当一名警卫没收了囚犯放在窗台上的牛奶纸盒时 , 有人向阿斯加里解释说 , 某个毒贩在监舍的玻璃窗上打了个洞来分发货物 , 牛奶纸盒就是用来挡住窗子上的洞的 。 阿斯加里抗议说移民局囚犯和毒贩不同 , 又没做错任何事 , 只是想在喝咖啡时加点牛奶 。 他主张说那些滥用牛奶盒的囚犯应该失去手或者—上帝保佑—其它身体部位 。 最终他赢回了牛奶盒 。
三个月后 , 阿斯加里在深夜被转移到了托莱多南部的塞内卡县监狱 。 塞内卡比扬斯敦还糟:一个大房间里放了60张床 , 床和床之间只隔了三英尺 , 一个淋浴房 , 三个肮脏没有隔间的厕所 , 不间断的噪音和光线 。 与移民局囚犯在一个囚室里的有刑事罪犯 。 所有这些阿斯加里本可以接受的 。 但是 , 他与移民局人口管理负责人的第一次对话却短暂地打击了他一下 。 该机构显然已认定他为制造麻烦的头头 。 “我对你很了解 , ”她告诉阿斯加里 。 “不要试图成为这里的主角 。 ”
阿斯加里一声不吭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 他过去做的那些事 , 像劝诱、鼓动、解决问题和维持和平 , 只是为了能支撑自己在扬斯敦可以生活下去而已 。 他对我说:“耗费两三年和一宗莫须有的诉讼进行战斗 , 我一直在受到惩罚 。 ”
尽管如此 , 他还是调整了心态 。 几周后 , 他开玩笑地说:“如果我必须被移民局关起来 , 这里是首选之地 。 ” 与本地囚犯混在一起使他充满活力 。 他为那些因为绝望而陷入毒品和犯罪的囚犯们感到同情 。 “他们是来自偏僻地方的男孩 , ”阿斯加里告诉我 。 “我真的很喜欢他们 。 ” 他又开始教授有关可再生能源的知识了 , 包括:电动汽车 , 锂离子电池 , 太阳能电池等等 。 他甚至开始觉得那个警告过他不要出头的那个负责人是他的“好朋友” 。 他满怀爱心地告诉我:“她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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