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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四十多年前的大学梦

_原题为 四十多年前的大学梦
今年夏天 ， 几位朋友的孩子陆续接到大学录取通知书 ， 他们的喜悦溢于言表 ， 我也有幸屡屡被叫去分享 ， 这难免让我回想起自己四十多年前的大学梦 。
1977年恢复高考时 ， 我在吉林省科右前旗（当时尚未划回内蒙古）保门公社中学教书 。 也没办法请假复习 ， 只能晚上点着煤油灯复习几次 ， 然后就去报名参加高考了 。 那一年 ， 我下乡的这个旗人口不足47万 ， 可考生超过万人 。
考试的第一科是数学 ， 我一看 ， 除了问答题可用文字说 ， 其他的题我都不会 ， 和我预想的一样 ， 签上名 ， 交卷 。 第二科政治 ， 我一看题 ， 蒙住了 ， 这也算考题？我咋全会呢？五十分钟交卷 。 第三科语文 ， 我又全会 ， 附加题三十分 ， 批判“四人帮”的“三突出”创作原则 ， 这题好像是为了照顾我 ， 给我出的一样 ， 不搞创作的人谁能会？高兴！第四科 ， 历史、地理一张卷 ， 一看题 ， 这也太简单了 ， 四十分钟交卷 。
回到家 ， 我就如袄袖子着火一样——紧着嘚瑟 ， 到处说 ， 高考也太简单了 ， 除了数学 ， 我全会 ， 后悔自己的志愿报低了 ， 外省名校一个没报 。 接着就满怀信心等通知了 。 公社教育组在考试之后的三个月之内陆续接到了理科考生的七份录取通知 ， 文科一个没有 ， 我傻眼了 ， 天天去公社等着 。
终于盼来了录取通知书 ， 拿到手一看信封的落款 ， 有些无地自容了 ， 这哪是大学呀？吉林省白城师范学校（高师班） ， 中专呀！天塌了 。 上不上大学无所谓 ， 这不是丢脸吗？我之前到处说题不难 ， 结果自己只考上了中专 。 不去了！
【大学|四十多年前的大学梦】后来 ， 我们学校的一名老教师看了我的录取通知说 ， 你要去 ， 这个是按大学生录取的 ， 你忽略了“高师”这两个字 ， 这两个字值钱呀 ， 按我的理解 ， 要么就是“高等师范专科” ， 要么就是培养高中老师的……
我当时只知道大学 ， 什么专科、本科、研究生 ， 一概不知 。 为了成为有编制的老师 ， 我决定还是去读书 。 可女朋友的父母反对 ， 我的母亲沉默 ， 女朋友也沉默 ， 但我那位没念过几天书却是个文化人的老爸主张一定要去 。
白城地区离我家很近 ， 我又常去 ， 去这样的学校读书都不如我参加创作班兴奋 ， 到了学校一看 ， 这也不像大学呀 ， 二十多个人住大通铺……
开学后 ， 班主任告诉我们：今年吉林省高考录取线为181分 ， 上线后被哪所大学录取就是招生办分配了 ， 1977年我们学校中文系两个班的平均分比某所名校中文系高出10分以上 。 我考了215分 ， 超录取线34分 。 当时想 ， 还是我们学校好 ， 马上就要改为白城师范学院了 ， 我们是首届大专生 。 不过 ， 这些对我不重要 ， 我只想早点毕业 ， 挣钱才重要 ， 我们家生活困难 ， 我还有四个弟妹都在读书呀 。
同学们都知道珍惜上学的机会 ， 特别是农家子弟 ， 每当说起考学这件事 ， 都无限感慨 。 我的大学与其说是老师教出来的 ， 不如说是自己有了时间学出来的 。 就说文艺理论这门课吧 ， 我高中时就读过很多遍高校教材 。 大学的第一堂就是文艺理论课 ， 老师首先提问：谁知道文学最显著的特征是什么？没人举手 ， 我一看这嘚瑟的机会就是我的了 ， 举手 ， 回答：形象性 。 老师说：完全正确 。 从此我就是文艺理论课的课代表了 。 可学着学着 ， 我就觉得文艺理论课是最该改革的课 。 我懂了还不如不懂 ， 除了几个概念与名词 ， 好多观点如今看都是错误的 。
如今看 ， 在当年的环境下 ， 教材改革不会像其他方面的改革那样快 。 但读大学毕竟改变了我的“身份符号” ， 那所至今都不著名的大学 ， 让我开始了新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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