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蛋儿■《勒狗·打鸟·伤心事儿——故乡纪事075》( 四 )

天黑下来了 , 我们俩还在为老黑的树叶坟烧不成而想办法 。

“算了 , 走吧 , 有人帮我们烧 。 ”丫蛋儿说 。

“谁?”

“不管是谁 , 这树叶总得有人搂回去吧?”

“对呀!”

“搂回去还能当饭吃啊?还不得攮进灶坑里?”

“对呀!那不就烧了吗?”我总是事后诸葛亮 。

往回走的时候 , 我看见丫蛋儿手里有东西 , 抢过来一看 , 是一打被叠的整齐的杨树叶 , 都带着长长的叶柄 。

“你捡这个干啥?”我问 。

“明天勒狗玩……”丫蛋儿脱口而出 , 又戛然而止 。

“勒狗!你还想勒狗?……”我一下子把那一打树叶撇进黑暗里 。

丫蛋儿说的“勒狗”其实是我们小的时候玩的一种游戏 , 也就是在深秋季节 , 杨树叶被早霜打过之后 , 纷纷扬扬落下来 。 由于叶柄已经死了几天 , 被干燥空气抽去了一部分水分 , 所以变得很韧 。

小孩子会根据自己的判断 , 选择较韧的树叶叶柄 , 套在一起互相拉 , 谁的断了谁就算输了 。

这个游戏叫“勒狗” 。

但是那个深秋初冬 , 至少我和丫蛋儿没有玩过勒狗游戏 , 之后可能是一点点长大了的缘故 , 渐渐忘了老黑 , 也忘了勒狗游戏 。

那年冬天 , 第一场雪下得很大 , 下了好几天 。

在丫蛋儿家的大通炕上 , 隔着窗玻璃 , 我看见老黑在墙头上走动 。

“丫蛋儿 , 快看!老黑 。 ”我喊丫蛋儿 。

丫蛋儿狐疑地看我一眼 , 还是忍不住扒着窗向外看去 , 她的哈气很快把我眼前的玻璃给弄模糊了 。

“哪是老黑?那是二驴子!他把老黑的皮做成帽子戴呢 。 ”

丫蛋儿眼睛真好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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