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落在北京的 80 后北漂们的未来在哪儿(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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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仍然是找到一份真挚的爱情。她打算多攒些钱,回到陕北的老家开一个水果店。找一个踏实本分的男人,好好过一辈子。作为一名网约车女司机,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北漂,其中,陈秀莲和李颖给我的印象十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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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客人乱摸的啊,我也不会说啥。出来都为了挣钱,闹得太僵以后活儿不好干。但是我是绝对不会再干那档子事儿的。」 陈秀莲一脸严肃,非常认真地强调。
眼窝下的细纹提示着陈秀莲她已经不再年轻,无论扑上几层的粉底液,细细的纹路还是在眼袋下若隐若现。陈秀莲 37 岁,是一名做按摩理疗的按摩师。虽然更多的人喜欢称从事这个行业的女人为:「按摩女郎」。
「干这一行,遇到有歪心思的男顾客那都是正常的。添点钱加个钟,只要给钱我一般都能接受,乱摸啊,打个飞机啊,都没啥。但是绝对不再干那事儿,这是我的原则。」陈秀莲歪着头斜眼盯着车前方的雨刮器,尽量压住嗓音,云淡风轻地说。
陈秀莲出生在福建宁德的一个村子里,村里盛产茶叶,她们家建在一个半身腰上,山腰上零星散落着十几户人家,山脚下有一条傍着河流的小山路,那是唯一通往城镇的路,蜿蜿蜒蜒,曲曲折折,秋天堆满了落叶。她小时候就和姐姐在小路上捡叶子,山里的风很清新,带着茶叶的芬芳吹翻了两个姑娘的花裙子。这种快乐的记忆持续到 11 岁,姐姐就被送到了邻村做媳妇,他爸骗人家,说女儿已经 16 了。
姐姐走了以后,陈秀莲就和哥哥开始干农活。她幼小的肩膀上扛着耕地的犁左晃右摆,吃力地往前走。一抬头就看到了姐姐,姐姐穿着红花的睡衣,脚上踩着拖鞋,眼睛和额头是一块块的青紫色。她还没跑到姐姐跟前,就看到姐姐后边出现了几个光膀子的男人,拖拽着把姐姐拉走了,姐姐使劲儿挣扎,地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鞋子划过土地的沟。
后来陈秀莲知道姐姐嫁的男人家暴,他们花了 1 万块钱买了姐姐发现她只有 13 岁,根本生不了孩子。所以那男人每天喝了酒就打她。陈秀莲跟着父亲屁股后面打转,「救救姐姐啊,救救姐姐啊。」
「救什么救?人家给拿了钱的,你哥不得结婚呢。家里没钱,你哥就得一辈子打光棍,咱陈家就得断后。」父亲扭过头,气急败坏,唾沫星子溅在了陈秀莲的脸上。
从那以后,11 岁的陈秀莲就晚上再也没有睡踏实过,她经常会做噩梦梦到姐姐被打,梦到自己也被卖,梦到父亲飞溅的唾沫星子。
忐忑中到了 13 岁,她做了一个决定:去救姐姐,并且一起逃走。
按照陈秀莲的计划,一切进展得很顺利。她和姐姐走了十多里地的山路,饿了就吃背篓里的红薯,渴了就蹲在溪边用手捧水喝,在天亮之前她们到了崔姐家,一个每年带姑娘去大城市的阿姨。就这样,她和姐姐来了北京。
那是 1996 年的北京,那时候街上自行车很多,小汽车也开始在大街上穿行。那是陈秀莲第一次见小汽车。「头是方的,有四个轱辘是圆的。噌的一下就从身边飞过去了。」陈秀莲想起第一次见小汽车的场景还是满脸的惊喜。她和姐姐被安排在平谷的一个玩具厂做玩具到 15 岁,然后她们就下海做了小姐。
起初陈秀莲并没想过走这条路,她想的是在玩具厂再打几年工攒了钱去读个成人教育。但是后来她爸打听到了她和姐姐的消息,直接带着两个姑父来北京的工厂闹事,还威胁她姐,以后不每个月给家寄钱,就把她的地址告诉那个邻村家暴的男人,还要把陈秀莲抓回去也卖给同村的一个光棍瘸子。
刚开始只是寄钱,后来每个月要的越来越多,父亲的要求变本加厉。后来陈秀莲在崔姐的暗示下,和姐姐开始学按摩,做了站在门口五颜六色灯光下的按摩女郎。做了按摩女郎以后,赚的钱多了,可以寄回家里,自己买衣服,让哥哥娶媳妇,一切看上去如此合情合理,又那么的轻而易举。
2008 年,汶川地震,神舟七号发射成功,三鹿奶粉被爆三氯氰胺,李明博当了韩国总统,北京扫黄打非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2008 年 7 月 6 日,陈秀莲第 7 次进公安局。她走出派出所门口,七月的北京炎热难耐,阳光晃进眼睛里阵阵的发疼。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决定金盆洗手了。那一天,是她 28 岁的生日,她怀孕了,孩子并不知道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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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前我看到有人说,别让这座城市,留下了你的青春,却留不下你。彼时我仗剑远行,并不在意居无定所。我知道,有那么多的年轻人,曾赌咒发誓,一定要在北京留下来。他们会暗暗捏紧拳头,咬合牙齿,拼了命的让自己更努力一点,只是为了能够留下来。可是这座城市,对于绝大部分年轻人的未来,依旧是无解的。2014年腾讯做了一期名为”再见两元时代的风景”的专题,我看了之后忽然有点难过。这座城市太大了,大到了,留不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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